翌日,晚上八点,按照事前约好的时间,安安又去天鸿酒店见了白然。
白然的年纪要比安安大上六七岁,身材和安安类似,颀长而清瘦。相貌算不上出众,但整个人却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雅正端方,很吸引人。
在安安看来,儒雅内敛的白然要比油头粉面的梁益民顺眼许多。
白然也是安安的忠实书粉,和安安认识许多年了。白然很欣赏安安,安安也很欣赏白然。
白然欣赏安安的才华,而安安欣赏白然的人品——白然作为一个坐拥大型集团酒店、身价过亿的大老板,又是不知道富了多少代的公子哥,却并不贪图享乐,一向洁身自好,对待家庭非常有责任心,从来没有与其他女人传出过任何绯闻。
这属实不易,至少在安安见过的那些大老板里,白然可谓是独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
白然宽敞明亮却不奢华的办公室里,安安开门见山,直接说明了自己给梁益民下套、并要把梁益民往死里整的事情。
“做酒店嘛,要么硬件设施先进,要么服务Cao作优秀,要么客户管理到位,我对比过盛泰和天鸿的优劣,天鸿只在客房服务的Cao作管理上不如盛泰。你要做的,就是在三天之后李姓男明星的丑事被曝光的时候,将盛泰酒店的客房经理和公关经理以双倍的高薪挖过来。记住,必须是在三天后,不能早一天也不能晚一天,这样才能让梁益民没有任何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我会让梁益民永远翻不了身。”安安与梁益民坐在茶桌边,一边喝茶一边聊,语气非常平淡,像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然将安安的整个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安安似的,呲了呲牙,表情有些无辜地说道:“没想到啊,你一个知名的大作家,对于商战也这么得心应手,你的心机和手段还真是让人害怕啊,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得罪你。但是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将梁益民赶尽杀绝?据我所知,你和梁益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梁益民那小子男女通吃,好像还追求过你?”
安安挑了挑一双秀气的修长眉毛,语气依旧平淡:“啊,倒不是我和他有什么矛盾,只是他伤害了我喜欢的人。”
白然闻言一愣,眼珠微微一转,盯着安安,试探性地问道“你喜欢的人......男的?”
安安但笑不语。
白然也是聪明人,见状了然,细细地抿着端在手里的一盏茶,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才开口问道:“那你看我怎么样?”
安安斜眼睨着白然,笑道:“白总真会开玩笑,你又不喜欢男人,你一个连老婆孩子都有了的直男,跟我说这些。”
白然眯眼看着安安,语气半真半假:“直男也有可能被掰弯啊,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我完全可以。”
白然将安安看不到的垂在身体另一侧的那只手,有些紧张地微微握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却竖起耳朵期待着安安的回答。
安安却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可是我这个人很专一呢,只想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会为了我跟你老婆离婚吗?”
白然又是思索了好一会,才一脸认真地看着安安回道:“如果你真的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考虑。”
安安惊讶地看了一眼白然,见白然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安安随即放下端在手里的茶盏,迤迤然地起身离去,只留给白然一个清冷的背影:“我说了我专一,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白总就不必再想这种无聊的事情了,免得有一天,你一不小心真的自己把自己掰弯了。”
安安走后,宽敞得略显空荡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白然一人,静坐许久,白然才摇了摇头,有些失落地为自己又倒了一盏茶:“早知道就不那么早结婚了,人生遇到的每一个人,出场顺序果然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