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歆有一个小她三岁的青梅竹马，叫贺衍。
两家住对门，贺衍是单亲家庭，他妈妈忙着挣钱经常会没空照顾他，所以贺衍小时候都是被余歆的妈妈带回家帮忙着照顾的。
小时候的贺衍长得像个粉妆玉砌的娃娃，不爱哭闹，总是乖乖地黏在余歆后面当小跟班。余歆喜欢听话的孩子，但也不免会有烦躁的时候，她冷着脸让他回家，他就低头不看她，手指把她的衣摆攥得很紧，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步都不挪，等余歆无奈地叹口气时他就会跟被吓到了一样立马抬头看她，余歆看到了他淌着泪的脸，只好半蹲下来给他擦眼泪，然后小孩就张开抿紧的嘴巴慢慢哭出点声来，换来了余歆软下语气的几句哄。
余歆和贺衍的关系很好，两人相伴着跌跌撞撞地长大，直到余歆高中去了寄宿学校才渐行渐远。
大二暑假，余歆回了家，被余歆妈妈叫去对面辅导贺衍功课，两人又有了碍于分别和青春期的生疏又别扭的交集。
一次，余歆为了去拿落在贺衍家里的东西，不小心撞见了正握着按摩棒躲在衣柜里自慰的贺衍。
正要逃遁的余歆被带着男人回家的贺衍妈妈堵住了路，情急之下也躲进了贺衍的衣柜。
衣柜外是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和肉体相碰的声音。
衣柜里有些稀薄的空气里满是潮热，男孩赤裸的臀肉挨着余歆的腿，他攀在她身上抖着，炽热又迷离的眼睛像钉在了余歆脸上一样，他软着手慢慢贴近那片蔓着凉意的肌肤，身体的热意被驱散了一点点，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喟叹。
心像是被他浑身的热意烫到一般颤了一下，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余歆忘记了躲开，只是静静看着他任他靠近。
她一直都知道贺衍是有些不对劲的。
但却没想到是性瘾症。
而余歆一直觉得自己性冷淡。
他吐出的气息又乱又热，急切地往余歆脸上扑，手和脚也在余歆没表现出抗拒后开始不安分地往她身上缠，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嵌住，他表现出来的渴望是那么深重，却不能牵动余歆的情欲。
他急切又克制的动作和余歆的不作为在沉闷的空间里对峙着。
无形的弓在弓弦被缓缓拉开张满后射出了一箭，击中贺衍的胸膛，让他感觉到了痛和恨。
他的手从她的肩上滑落，不舍地蹭过她垂落在耳畔的发丝。
她依然平静的表情让贺衍在情欲的漩涡里感受到了羞耻和难堪。
不要再靠近了。
不能再靠近了。
他喘着粗气坐回去，再也没有了盯着余歆看的勇气，他变得悲伤、沮丧、无措。
余歆看到了他砸落在木板上的泪，没什么波动的心绪里神奇地多了一丝烦躁和酸涩。
她伸手去接还挂在他眼睫上的水珠，捻开之后又去擦淌在他脸颊和下巴上的泪，直到整个手掌心都被沾湿。
像是被他的泪水淋湿一样，余歆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酸涩起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主动靠近他，手撑到他后面的柜壁上，在他带着迷茫和期待的表情里轻轻把唇贴在了他湿哒哒的嘴角上，裹住了他忍不住上扬的笑意和溢出来的呜咽声……
－－2021.9.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