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气不过到外面透了会儿气，一抬头瞧见楼上那人还在那，裹着大衣可怜地背靠着门坐口头上。
他喊了一嗓子，人就跟傻了一样，也不理。
王强也懒得再管，干脆今儿晚上也不回了，直接待店里把狄焱给的活儿给干了，反正回去想想那糟心事也不定睡得着。
对坐在情调足氛围好的法餐厅的狄焱和白昃食不下咽，吃什么都不是滋味。
白昃用小勺蹭了蹭盘边的酱料，狄焱吃一口本就没多少的牛rou，也没什么话说。
心思不在对方身上自然也顾不得对方的心不在焉，除了偶尔的盘碟响动，一晚上吃得异常安静。
两人刻意没喝酒，也都没提吃完饭要干什么，干巴巴吃完，就出了餐厅。
“那什么，”狄焱故作随意道，“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也没准备好，来日方长嘛。”
白昃平时也算是长袖善舞，小嘴利索得很，这会儿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魂不附体，讷讷跟着狄焱的话点头。
缓了会儿又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没等狄焱拒绝，他就上了门童开过来的车，坐驾驶位上等着狄焱上车。
各怀鬼胎地又沿着了来时的路回去。
楼梯咚咚咚，响起了脚步声。
凌钰等得又冷又饿，里边儿特地为他准备的礼物嗖嗖漏着冷风。
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知道他人一回来，那腔委屈就喷涌了出来，低着头，埋在膝盖上。
脚步停在了他跟前，狄焱用脚踢踢他的小腿：“诶，你怎么还在。让让，挡着门我怎么进去。”
凌钰闷头挪了挪屁股，半身不遂一样，下体和上体错了位，依旧半挡着门。
狄焱懒得再理他，自顾自开了门，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门没关紧，凌钰侧耳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水声，走来走去的动静。
到底心底憋着一口气，刚才都那样求他了他也没留下来，凌钰难受得挠心，而莫名的欣喜是他的底气，敢于狄焱做对的筹码。
狄焱进了房，洗去别人在他身上残余的些许味道，换了身简单轻便的衣服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凌钰还坐门外，不肯软了气骨。
他也是被气笑了，勾着门，蹲在凌钰眼前扬眉道：“怎么着，非得我请你进去？”
凌钰瞅了他一眼，眸中水光泛滥，有异常倔强，俏生生的，可爱极了。
狄焱刮了刮他的脸蛋儿，笑道：“跟个落水狗一样。得了，”他站起身把着门，声音陡然严厉起来，“我数到三，你不进来就算了。”
“一，二，…”
这刚数到二，凌钰就腾地站了起来，抱住了狄焱刚洗过澡的暖和身躯。
怀里冰冷的人猫一样蹭着他，狄焱从心底叹了口气，舍不下，也丢不得。
早就说过无数遍最后一次，还是不忍心。
要是再来一回，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对凌钰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毫无底线。
轻推开人，狄焱与有些退缩的凌钰对视，抹了抹他的眼窝，低头道：“想回来了？”
凌钰憋着嘴委屈得像条被抛弃的宠物，殊不知他这个主人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我之前在相亲，”凌钰低低说完，抬头抿唇不安地看了狄焱一眼，“是我爸安排的。”
狄焱心里早明白，凌钰这种人连朋友都没几个，怎么可能主动跟别人相亲。
“嗯，然后呢？是不是没相到合适的才想着回来找我？”
“我不想让他失望就去了，很累。”凌钰边叙述边吐槽，“这是我的选择，我不想找借口。但是狄焱，我想通了。以前我只想着是不是我变得优秀点我妈就能回来，也想着是不是听话点儿我爸就会更喜欢我。不过是自欺欺人。”
“我的家早就碎了，我到今天才认清了这一点。狄焱，我不想再为了这种虚妄的幻想失去你。”
狄焱抱臂瞅着他笑：“你得到我了吗？说什么失去不失去。”
一爪子盖在凌钰头上，“咱俩之前是炮友，炮友两字儿懂不懂？”
他转头回屋，又被后面那人用老套路给缠上了。
“之前是炮友，之后我想当你男朋友，狄焱，我喜欢你。”
腰间俩手臂勒得狄焱又气又笑，差点没绷住，去撂他手撂不开，干脆抓着人手腕扔进了茶几旁的榻榻米椅上。
泡沫因着人体的重量陷下去一大块，凌钰滚在里面，灯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迎头压上一个黑影。
“你说你喜欢就喜欢，我多没面子啊。”
凌钰慷慨赴义般搂上他的脖子，引头献上一吻，讨好地用干涩的唇磨蹭着：“那先做炮友，再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