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聿到家的时候,沙发上有个团。
季天蓼蒙在被子里,只留了一个小小口,像给自己造了个碉堡。封聿怕他憋着了,剥出来一看,omega紧紧搂着他用过的枕头,脸都快嵌里头了,像藏着宝,怀着璧。
封聿极其少会这样一怔,然后笑了笑抚他鬓角的软发,不禁把这画面拍下来,好几张都是特写睡颜。但一想,要是让季天蓼知道他撞见这副场景,这只猫一定会羞缩到从窗台上跳下去。
便又折回门口,装作没带钥匙,敲门特意把人弄醒。季天蓼慌脚鸡一样,把枕头丢沙发下面,整饬一大番才跑去开门。看封聿若无其事,季天蓼微笑寒暄,一边用纸巾擦擦汗透的手心,呼,好险好险。
“过来蓼蓼,看下还发烧吗。”封聿说。
他虽然是坐着仰看说话,但那种天生的领袖气场,每每都让人感觉正在被俯视,被慑服。即便目光没有看向对方,也会让人觉得,他凭着某种内心之眼看清了自己的全部,所有人格面具都极会碎成齑粉,没人可以抗着那种可怕的威压说出一句不实的话,遑论违逆他的一点意思。
季天蓼也不外乎,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听封聿的命令,但他就是听了,走近,甚至还产生一种想坐他大腿的冲动,呆着垂下了头,一动不动地被摸额头。
他越来越受不了alpha的信息素了,加上没筑巢成功,几乎封聿刚进门的一瞬间,季天蓼就想扑上去,发疯地闻他的脖子。对方的体格和力量,完全可以满足他像一只树袋熊那样挂着,挂两个他也绰绰有余。
但封聿止乎礼,只说:“饿吗蓼蓼,买了吃的。”
季天蓼觉得自己很完蛋,脑袋里塞满了黄色废料,没法好言好语,使劲咽下一口气说:“都几点了还吃,你是猪我也是?”
封聿在笑他的样子,笑得没很多遮掩。季天蓼看他这么轻松,心里更都是吐不出来的冤郁,好一会,突然微微瞟了他一眼,倨促不安道:“你去洗澡啊……”
明明刚洗过一两个小时不到,这话实在很没头脑。
不给对方说话机会,季天蓼话赶着话,嘴里含着滚烫的蜡烛油一样,两只光裸白皙的足从孔雀毛的绿绒鞋里抽出来,踢着封聿的后腰:“臭死了快去,你就好臭。”
封聿笑着任着,被踹了不少下,看他不过瘾还配合着往后退了一些,装痛到了。后来看他闹累了,才一手圈住他,把脚踝捉住放好,说好,就往浴室走。
季天蓼惊觉刚才举动实在是欠大方,端上严肃的表情,一言不发眼神护送他走过去。
但看这人衣服一件不脱,不给自己留搞小动作的机会,季天蓼控制得很好的面色一崩,又忙发号施令:“干嘛啊,不许脱浴室里,脏死了。就在这里啊。”
封聿掀眼皮看了他一眼,季天蓼就要羞惭得钻到茶几底下了。但好在他没说什么,转过身解开扣子,把外套简单折一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
季天蓼看着他,或者说是眼睛离不开他。
双手拉住衣服下缘往上拽——一具爆发力和美感都无与lun比的雄性rou体,人鱼线、子弹肌、鲨鱼纹…
明明很利落的动作,半秒都不到,也没有故意出现在季天蓼视线内,但在omega眼中却成了一帧帧慢镜头,似乎他的大脑无法处理这样的爆炸视觉信息,只能拆解了慢慢消化。
耳朵里只听见轰!轰!轰!烟花炸开,季天蓼猛掷个枕头过去:“你干嘛!”枕头就是好不容易藏住的那个。
“不是你要看?”淡淡疑惑。
浴室里终于传来水声,季天蓼的脸发了高烧,一张烙饼蒸熟了,从那堆衣物里捡起来一件,溜回卧室。布魔法阵似得,把它撮成条状摆成一圈,觉得这个圆它不够圆,又悄悄回去再偷两件,来回反复数个回合,最后全抱回来了。
自鄙的情绪chao水涌来,但不断安慰自己道,这连小jian小坏都算不上,人类生理本能有何可以指摘?别拧巴啦!阿拉聪明人都识时务的啦。但那条纯黑的内裤像是个深渊凝视他,他一点不敢回望。
然后卧进去蜷着,像地毯上抱住尾巴睡觉的猫。被alpha的气味笼罩的时刻,种种纤密的Jing神快感在大脑里交织,太美妙的刺激,美到虚飘飘叫人浑身气力没处用,喜欢到他想就这样颤声叫出来。
他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昏昏的世界里去了,耳里一连串火炽的聒噪,想被一副滚烫、强悍、霸道的rou体救出来,必须以彻底占有的方式,结结实实填满他的空虚。
像一枝金桂,太厚的香,辣到微微呛人了。
门还留着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