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遇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让姐姐念一下,我听听发音对不对,姐姐这么害怕做什么?”
原来不是要……我用舌尖轻轻舔了舔齿面,放下了手。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块小角落莫名有些失落。
我整了整腰背,恢复了原先的坐姿,与言遇对视。
他的目光太过澄澈,让我自惭形秽,抖落干净了脑子里那点黄色废料才试着发出/r/的读音。
“很标准。”言遇微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和鼓励,示意我继续念企划书的内容。
“……it can ra…rationalise……"经历了刚刚的事情,我现在看到一个R开头的单词就感觉指尖发热,心如擂鼓,不长的段落被我念的吭吭巴巴的。
“是不是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在绷着,后天要展示所以紧张了。”言遇的声音低沉柔缓,像是要帮我缓释掉不安的情绪。
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才不是紧张。
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那些奇怪的想法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
像一颗被人随手扔在干涸土地上的种子,以为会在太阳的曝晒下枯死,却恰逢一场难得的雨季,悄悄冥冥地生根发芽了。
我明明知道言遇大概抱着什么隐秘的心思,也知道那次酒醉后的欢愉不是梦境,却还是装傻充愣纵容着他的靠近,甘之如饴。
然后止步于那根名为爱情的警戒线。
我不想再干涉别人的未来,特别是,他光明灿烂的人生就在眼前。凭言遇的能力,他可以去国外开拓眼界,也可以在国内考一个很好的学校,成为旁人艳羡的成功人士。
到了这个年纪,我很难不去考虑爱情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与另一个家庭的牵扯。可我好像生来就不配得到幸福,也会让身边的人人变得不快乐。
就像何泽,如果当初不是我拉着他结婚,可能他重新找到真爱这件事就不叫出轨了呢。
这个想法肯定不算正确,但我也没比何泽好多少。他还会情难自禁而愧疚,而我却坦荡地穿着受害者的外衣,接受着言遇的照顾,还要美其名曰雇佣关系。
卑鄙又无耻。
“是啊,怎么办呢?是升职还是离职就看后天了。”我低头趴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指不自觉地在一旁的桌面上画着圈,有些苦恼地抬眼问他,“要是我工作丢了发不起你的工资怎么办?”
是不是我们的关系也会到此为止?保姆也好,情人也好,老师也好,一切都会恢复到最初萍水相逢的模样。
快一点吧……让我来得及在彻底沉溺前逃离。
慢一点吧……让我再多感受下被疼爱的滋味。
言遇许是看着我的样子有些好笑,陪我一起趴了下来:“那到时候就换姐姐来给我打工。先说好,我可没有那么好伺候,必须要姐姐亲自喂饭到嘴边才可以。”
我弯了弯嘴角,并未回应。
“不过说真的。”言遇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指尖,他掌心的温度略高于让人心动的阈值,“姐姐明天和我约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