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没再见过顾铭,五年太久,我渐渐忘却很多过去。
我和其他人能上床,能交融,但我知道,再怎么亲密也不会更亲密了,除非把我的血和他们的血交融在彼此躯体里,那才是真真意义上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顾铭不一样,因为我们流着能交融的血。我们的血能交融,甚至说哪怕某一天我得了骨髓癌,我哥也能给我移植骨髓的那种,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和我哥的关系是不会改变的。
因为他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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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句话,我是个人渣。
如果我是哥哥,我一定不会去养大顾铭,我会悄悄把他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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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顾铭,到最后也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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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顾铭,恨不能亲手杀我。若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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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地上嗤嗤笑出声。绝望。像条濒死的虫子。
至于顾铭,他坐在墙角冰冷的地板上沉着眉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火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却是昏暗寒冷的客厅唯一的一点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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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干什么?
我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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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是医院的天花板。这地方,我熟。
阳光落到窗框上,暖呼呼的颜色,是冬日的太阳。
像是回到了当初十五岁折千纸鹤的惬意时光。我把它们堆在阳光倾斜中的窗边,凝视着它们每一只的阴影,也有扑棱着翅膀的鸽子飞过我面前。
接着,接着顾铭会这样说,用他低沉、不善于表达情绪的声音——他说:又困了?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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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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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