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转化还不够,我怎么说话!”
“忘记了,不好意思。”慈殊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显然你现在可以了,说吧。”
“我操你妈的去……”
没等对方说完,慈殊一个眼神,屠茨就接到指令快速摇晃起来,用它自己的呕吐物堵住那脏嘴。
接下来,瓶内的丝状物质——现在屠茨明白应该是师尊的头发——越来越少,里面七彩斑斓的黑泥则越来越多,撑满了整个瓶身,奇怪的是,瓶子的整体重量越来越轻。
不会是漏了吧……屠茨心想,但师尊没说什么,没事。
轻微的崩裂声传来,慈殊双腕上的玉镯布上裂痕,细细碎碎的往下面掉渣。
这可一点都不妙……“师尊,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屠茨小心翼翼地问。
“继续加力晃它。”慈殊说,声音依旧轻柔,一点也不像勉强的样子。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住瓶子,专注地观察着什么。
师尊很厉害,他什么都懂,也不会像外面的一些修仙者一样为了莫名的意气与自尊赌气逞能。屠茨一边宽慰自己,一边止不住的担心:同为三界动乱后的少数幸存者,同宗的方恩居已是最接近天界的存在,其他人也成为了修仙界各门派的佼佼者,而慈殊从不修行,始终在学堂在教学基础修仙知识、也不带弟子进行除魔实践。屠茨不在乎恶意中伤的话语,那些东西在拳头下面都轻飘飘的,他怕的是那些说慈殊在大战中根基受损的流言……不是流言。
师尊从不在弟子面前说他自己的事情……
我对师尊的了解都是靠平日相处自己摸索出来的。如果哪天我没有考虑周全怎么办?屠茨见慈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瓶子,目光也大胆起来,直接看起了慈殊的脸。师尊的头发与肤色雪白,眼珠的颜色倒是很深,乌溜溜的像一面纯黑色的镜子,不过由于几乎和瞳孔一个色,瞪着眼的时候反而显得没什么焦距,像是在发呆。
玉掉的碎片越来越多了,整个玉镯上细细密密分布着裂痕,密闭在玉镯中的邪气逸散出了一点,使得原本象征着洁净的法器笼罩上了一层肮脏的气息。
屠茨心中焦急,却不知如何解决。在镇缘宗的时候,他时常觉得自己学业优异,聪明懂事,可以在内心打着小算盘用认真勤勉换取冲师尊撒娇卖乖的资格。他原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去超越,可命运并不会渐次递进,当它掀起的浪花击打到你的身上,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只能无力的被卷走。屠茨第一次讨厌起自己的无力与无知。
“相信我,我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无准备的仗。”慈殊短暂抬眼看了一眼屠茨难看的脸色,以为徒弟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用微笑安抚了一下屠茨,略一歪头,露出脖子,“松手,不用摇了。把符链掏出来,拆一枚符咒喂到我嘴边。”
屠茨的手指很容易勾到了红绳编的链子,圆滚滚的盘龙编织样式,里面混了金丝银线,如同龙鳞一般闪闪发光,不单独拿出来当一件法器而仅仅当作串符咒的链子,着实有些奢侈了。这东西师尊以前没有,平日的教学示范也不需要这种贵重物件。
是谁送的?下山出游竟然已经危险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说因为我?屠茨心中的一连串疑问得不到解答,愈发沉重起来。
符咒叠得紧紧的,呈五边形,是储存真气用的,很常见,从标志和感受性来看,里面储存的是宗主的真气。它很小,比屠茨的一个指节大不了多少,即便只用指尖捏住符咒,他也能感到师尊温热的吐息扑在自己手上。屠茨不禁浮想联翩:只用往前送一下手指,就能碰到师尊的.....不,紧急时刻,乱七八糟想什么呢。
慈殊手里的瓶子越来越轻,像一个泡泡,被托着几乎可以浮动起来。银丝被吞噬的速度明显加快,里面五彩斑斓的黑泥不再稀乎乎的四处打转,被晃动拍击到瓶壁上,它逐渐成型,生长出介于人类和动物之间的四肢,头部也在不断变化形状,像一块被玩闹中的幼童粗糙捏成又反复摔打重做的软泥。
渐渐的,黏着在瓶壁上的黑泥也聚拢起来,形成一个圆球悬在瓶内。
一个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语气柔和地说:“我看不出来你的所爱,甚至是偏好。你的心死去了吗?”
“纯种梦魇才能看到他人的欲求。”
“我就是纯种。”
慈殊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瓶子,这时候他似乎不像屠茨认识的温柔师尊了,空白的表情让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他轻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被诱惑。”
“是啊。正如你以为人界已经只有那些甘愿做婊子的梦魇杂种,我也以为有你这样眼睛的人早就灭绝了。”那个声音故意停顿了一下,用无比恶毒的语气说,“毕竟魔界当年好好的确保了这一点。”
慈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他发出一阵愤怒的低吼,迅速卷走了嘴边的符咒。湿润的触感在指尖一触即逝,屠茨心中震颤,他从未看到师尊这般负面的情绪。
与此同时,圆球突兀的刺出一根尖刺,直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