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进房间,志贤不由眼前一亮。
房间很宽敞,全是和式摆设,地上铺着榻榻米,左边一行入墙衣柜,文仑正
蹲在衣柜前挂着衣衫。
「咦!相当不错的房间,我还没住过和式睡房呢。」
文仑笑道:「你有的是金子银子,要住和室还不容易,回家后把你自己房间
重新装饰一番,不是可以了幺。」
志贤脱去鞋子,放在门口外,走到一张屏门前,一手拉开,原来是一个浴室
,摇头笑道:「美中不足,美中不足,要是和式浴室就更妙了。」
「有浴室就足够了,管它是西式还是和式,我长到这幺大一个人,还不曾住
过有浴室的房间!可不同你,光是房里的浴室,就大过我家的厅子。」
志贤笑了笑:「我也该去收拾收拾了。」
说完走出房间。
不到一分钟,志贤的叫骂声已传到房间来,人也接着跑进来:「不公平,外
面这两个房间不但细小,还没有浴室!来,老规矩。」
一面说一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日币:「你要字还是图桉?」
「两样都不要,我只要这房间,谁叫你这个大少爷迟迟不上来,况且你生下
来就高床软枕,今次来到日本,都应该让老朋友享下福吧。」
志贤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里虽有点不甘,还是把硬币放回口袋里。
□□□富味月位于新宿大饭店七楼,是一间高级和食店。
文仑、志贤由身穿和服的女招待带领到一间和室,并向二人道:「津本先生
早已在房间等候两位。」
二人看见门外写着「春樱厅」
三个字,便向那女招待点下头。
春樱厅是个宽敞的和室,屏门一打开,便即看见一位两鬓斑白,年约五十的
中年人,兀自迎着笑脸,与二人道:「你们都来了,快这边坐。」
文仑看见此人,暗地想道:「没想到津本身为社长,竟然是这样年轻。」
津本是李家的常客,他每次到香港,必会到访李家,志贤当然和他相当熟悉
,但津本和文仑却是首次见面。
二人坐下后,志贤便和二人介绍一番。
津本望向文仑,见他身材健硕魁伟,脸庞却异常清秀俊朗,一脸正气,不由
得对他产生几分好感,微笑着与他道:「我早就听志贤说起你,只是一直无缘见
面。」
文仑礼貌地一笑:「今天麻烦了津本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有什幺不好意思的,我和志贤父亲是老朋友,客气的说话就不用说了。对
了,我就倚老卖老,叫你文仑可以吗?」
「当然可以,津本先生是我们长辈,又是我们的上司,何须和我们客气。」
津本点头一笑:「对了,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奇怪,你二人的日文怎会这幺好
?据我所知,你们学习日文才是近年间的事,短短时日,能够有这个成就,实在
不简单。」
志贤搔头笑道:「津本伯伯说笑了,勉强应付还可以,实说不上好。」
津本摇头道:「在一个外国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彼此寒暄一会,津本吩咐上菜。
一会儿工夫,长型的和式矮几上,每人面前都放上一碟美食,碟上盛着才得
一二米釐厚,外层黝黑带刺,内层雪白晶亮的东西。
只听津本笑着道:「两位贤侄,嚐试一下这「虎豚」
皮,肉质极是爽口,但以我个人喜好,还是喜欢吃皮多过吃肉。
」
文仑听得双眼发獃。
对他来说,自小对「鱼」
这种生物早就无缘,不知为何,食物上只要带一点点鱼腥味,他便会产生想
吐的感觉。
然而,他看见津本诚意拳拳,言语恳切,如何说也不能拂人家美意。
志贤将脑袋凑近他,用广东话低声道:「将就点吧,不要扫人家兴致。」
在津本跟前,文仑确实不敢肆言,只得苦笑一下,敛声屏气,不敢露出丝毫
不满之色。
文仑强颜含笑,持着筷子把虎豚皮送入口中,不咬不嚼,更不敢别味,几经
艰难,终于咕噜一声,硬生生吞进肚子去。
文仑鬆了一口大气,心想:「大难终于过去了!」
岂料思念未落,随之而来的,马上又叫他眼前一黑。
穿着华丽和服的女招待,开始在几面上摆上十多盘和食。
津本一副馋涎欲滴的表情,娓娓笑道:「说到河豚,除了肝脏有毒外,每一
部份都能吃。说到肝脏之毒,只消四十克,便能毒死五万六千人。」
「好厉害的毒,今次不会有鱼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