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旁边触手可及的电话,萧雪犹豫着,缓缓伸出手去。只是到了一半,侯
学名刚才那情切动人的话语不由自主地在耳边来回荡漾着。
「名哥……」萧雪双眼泛着泪光,低声地呼唤着。
不能也不愿再过这种背叛至爱的痛苦日子,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个违背当
初承诺的决心。
在市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外面,侯学名、谢自谦等一群三峰监狱的领导都在焦
急地等待着。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扫了大家一眼,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
「哇……」的一声,旁边何监狱长的家属立即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这悲惨的场面,侯学名在心中不禁暗叫侥幸不已。若果不是自己提早赶
回来会萧雪的话,恐怕现在就像车祸的何监狱长一样去见马克思了。
跟着大家一起安慰着何监狱长的家属,侯学名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何监狱长死了以后,那么空出来的位置由谁来代替啊?按照惯例都是从副监
狱长里提拔的,而现在副监狱长除了自己以外,剩下的只有……
侯学名抬起头来,却发现谢副监狱长的目光也正好盯住自己,两人的眼神一
交叉,就迅速躲开了,各怀鬼胎地躲开了。
在坐车回监狱的途中,侯学名把头靠在座椅上,心里面思潮澎湃。猛地,他
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为了阿雪,为了孩子,我
一定要争到监狱长的位置!」
在监狱里面,罗大虎凭着曹区长及时的通风报信,也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影响
重大的消息。
「哼哼哼……虽然情况大有改变,但却是更加适合我计划的实行啊。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得意的笑声在静静的牢房里面响了起来。
夜已深,四周一片黑暗,但是在监狱办公大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面还亮着灯。
侯学名在办公室里面来来回回踱着步,地面上扔满了长长短短的烟头。跟平
时的沉着冷静完全不同的是,现在他脸上写满了焦躁的神情。
是的,现在的他能不焦躁吗!?为了得到监狱长的位子,最近这些天来他罕
见地四处奔走,一个一个去拜访上级的领导,却总是得不到什么要领。
今天自己还特意开了几百公里车到省监狱管理局的印副局长、自己的老上级
家里去探探口风,印副局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唉,小侯,老实说,我一直看
着你进步成长,你的能力我还不知道嘛。三峰监狱长这个位置的人选,在我的心
里早就是你了。但是你都知道啦,现在凡事都讲求民主,在局里面的常委会里只
有我一个人支持你是不行的啊。嗯,前几天,你那里的小谢到我这里来了一趟,
带了一些土特产来,我当然是婉拒了,但是,其它的常委那里呢?你回去好好想
想,做事不要太教条主义啊。嗯,要抓紧时间喔,估计下个月初就要开会决定监
狱长的人选的了。」
回来的路上,侯学名一直在苦恼,他也知道若想登上监狱长的宝座就一定要
拉拢监狱管理局里面其它领导才行,但是,用什么去拉拢啊!自己一向两袖清风,
那一点点的积蓄最近都花在萧雪的身上,现在的他差不多是一贫如洗了。
想到那个谢自谦,自己当上副监狱长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狱警,就凭着
会拍马屁会拉关系,一步一步的慢慢追赶上自己,现在眼看着还要爬到自己的头
上去!
「呸!」侯学名狠狠地往地上面吐了一口痰,生平次,他竟然怀疑起自
己半生的廉洁来。廉洁,他妈的能换来什么啊!?自己以前真是鬼迷心窍了。但
是,现在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啊!
「咚咚咚。」这时候,传来几下低沉的敲门声,但是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显得
特别的清脆。
「谁?」已经这么晚了,侯学名疑心顿起。
门外没有回答,但是门却缓缓被推开了。
「是你!?」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罗大虎!对于他,侯学名并不陌生,上次为了给他减刑的
事情,死去的何监狱长给他施过不少压力,而且自己也拒绝过好多次他家属送来
的各种各样的贿赂,两人可谓是不算陌生了。
但是,一个囚犯深夜在没有批准的情况下出现在狱警办公室本身就是一件极
其不合理的事,侯学名往后急退了几步,手,用力按在腰间的佩枪上。
罗大虎看到侯学名那不复平常镇定的紧张样子,再扫了一眼满地杂乱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