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闭的车子，将顾叶的话隔绝在顾远之的世界之外。
他透过后视镜，看到顾叶跌跌撞撞地捡起砖头，却听不到顾叶在说什么。
他以为顾叶是想拿砖头砸他的车子出气，故而没有丝毫犹豫踩了油门。
顾叶绝望地看着开走的车子，全身的血ye在燃烧在疯狂。
她狠狠地将举到半空的砖头砸向左手。
“啊——”
咻——
顾叶痛苦的尖叫声和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前后响起，顾远之刹住车子，惊恐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将砖头砸向自己手的顾叶。
狭窄破旧的单元楼前，顾叶痛得单膝跪地，看着终于停下的车子，苍白的小脸上挂着决绝的狠戾，再度抓着砖头举高，继续对准红肿流血的左手。
短暂的震惊过后，顾远之迅速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冲着顾叶奔跑而来，在她第二次伤害到自己之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疯狂的举动。
在他抱过来的瞬间，顾叶丢了砖头，身子一软，重重地扎进他的怀中，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痛得浑身瑟瑟发抖，眼泪拼命打转。
顾远之将她的脸从怀中扒出，低头抓她的手腕看她的伤，心疼地骂道:“你疯了你！”
“是啊，我疯了。”顾叶没有丝毫犹豫地认了。
她弓着身子喘着粗气，噙着眼泪看顾远之:“我疯了，顾远之，我早就疯了。”
想他想疯的。
六年，他离开了整整六年。
她那么爱他，却六年看不到他，刚看到碰到抱到，他却又要离开她。
怎会不疯？
怎能不疯？
听着她的话，顾远之心疼得喘不过来气来。
他将她揽进怀中打横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要！”顾叶痛苦地看着顾远之，右手将他的衣襟攥紧，看起来又疯又可怜:“我要回家，哥哥你抱我回家，我要和你一起回家。”
“……”
顾远之一阵无言，最终选择顺着她，将她抱回楼上，放入沙发。
迅速找来医药箱冰袋等各种处理伤口的东西，为她进行止血冷敷处理，并仔细地观察她的伤势。
整个手背都红了，上面大片大片都是软组织损伤，肿得很高，像被辣椒腌泡过，手指头不受控地抖着，看起来很可怕。
他不是医生，看不出来到底有没有伤到骨头。
等她情绪稳定下来，还是得送医院。
顾叶默默地看着帮她处理伤势的顾远之，鼻头一酸，委屈地趴入他的怀中，压抑地哽咽出声:“哥哥，哥哥……”
顾远之眼睛也红了，放下冰袋抬起手，将她的头按进肩头，唇瓣轻轻地碰着她的耳廓，心里自责内疚的要命:“对不起。”
他不该失控，不该碰她。
他那么爱她，她是他心尖的宝贝，可他却害她自残。
他说:“不会有下次了。”
听着他的话，顾叶噙着眼泪问:“哥哥，你想要我死吗？”
她想要下次，还想要下下次，想要和他无数次。
最好日日相见，夜夜同塌。
她不顾左手的疼，两只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第一次将话跟他掰碎扯明:“哥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只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做你的女人，你别离开我，你要我好不好？”
“可是……”顾远之声色微顿，继续道:“我是你哥哥，亲哥哥。”
他问:“如果我连你都要，我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还问:“叶子，你觉得，哥哥做的了禽兽吗？”
首发：p○18space「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