谑却而坚定地晓得毁灭将是你漠视那些愤怒惟一能择的生存之路时……你其实晓得某部分的你已然扭曲,甚至已然扭曲得能让你将这所有一切悉数隐藏得极好、极深,让你能不显棱角地正视自身的转变──尔後,你依旧仍能毫无所谓,仍能享受生活。
毕竟除却那让你纳藏於心底的执着之外,其实於你而言甚麽都不过可有可无,恰似你并不执着於杀戮却亦不在乎自己双手染满鲜血,你并不特别厌恶谁与谁而憎恨所向却从离不开黑手党本身。
你总有你的承受方式,正如你亦拥有对上他人时的残忍,与对上黑曜众人时的温柔。
其实你,到底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4
千年以前,在你们相ai过後,你们共同走遍了想走遍的地处,你们短暂离开故国岛屿、投身於异地他乡,你们在世界的角落牵紧彼此双手、不在乎外人目光,你们会随意地在旧镇街道上迎着满目火红暮se散步低语,也会慵懒地躺卧於异国草地上时享受亲吻时的缱绻柔情。
当你们终於懂得无需再用言语伪装心情、不必再以彼此伤害去遮掩某些情感,你们学会了珍惜,也学会了包容。而并不若他人所臆测的,太过相似的你们无以互补而终将令彼此遍t鳞伤,那白发男人会为了你退让,也会将他最温柔的一面开展於你面前;而你亦会为他放下满身的刺,学会向他坦承,更开始尝试相信这世界,兴许不如你所想得那般无足可取。
相似的习x与思维让你们更懂得对方的坚y与软肋,更赏睐对方的长处亦t谅对方的不足,你们学着如何相处,也学着如何平凡地生活,在足够的时间与空间内,你们尝试过得更好。
──直到你失去他,直到你失去那男人,直到你失去白兰?杰索。
在那千年前的世界里,十年後的你被称作世界最强的幻术师,然而你其实并不那样要紧这称呼相随而来的危险,直到你亲眼目睹你愿意称之为ai人的颀长身影,在敌对家族一次令你们都猝不及防的结盟埋伏下,甚来不及使用他的能力你的幻术,他用x口的跳动为你挡去了危险,用失温的薄唇贴上你饱满的额际时,你才在终将迎来一片肃杀之前晓得,原来总有些事情,容不得你不在意,更容不得你忽略。
最後你用六道业火燃尽那些埋伏者的躯骨,以幻术将b你沉上许多的男人凌空腾起,你将他带回你们共同居住的地方,为他将血迹抹去,也为他换上崭新的衣裳,你没有再尝试去回想不久前那稍顷间便让你首次感到愤怒慌促、更感到刺骨穿心般的感受与记忆,你仅是淡然地以指腹描摩对方洗净後那沉静俊美的面容,想着他这样淡漠傲然的一个人哪,最後竟这般可笑地,会以这样的方式b你先走。
然後你也走了。将他燃尽後你将他埋葬,再不回去你们共同的住处你继续消磨着岁月,漫不经心的杀戮与守护,随意地离开而後回来,世界最强的幻术师、彭哥列的十世雾守、冷心无情的曼珠沙华、深藏不露的水墨莲花,你不要紧更不在意他人之於你的看法,毕竟你想,相b当初那毫无止尽的六道轮回叠加积累出的所有,甚麽都不再足以翻起波澜,也甚麽都不再足以让你心软。
正如你总在颠覆与破坏,却无法重建与创造一般,你想之於对方带给你的记忆,迟早有一日也会於岁月间让你遗忘、让你模糊、让你倾颓。而你揶揄似地臆测,你终将不再会为此失望与遗憾,只会觉着,原来你的世界,终究会回到认识对方之前。
──你是这样以为的,直到你最後选择以六道能力、以权杖与指环,更以你的一切你所有存在的迹痕你的名姓,去央取一个长达五百年的沉睡,去拥有再次与那白发身影相识的机会时,你终於明白,当你惯於有对方的陪伴,你便再无从回到孓然一人的生活。
你想这该多麽可笑,而你却又接受得坦然。
你想着,便这样吧,也没什麽不好的,他在哪里,你便在哪里。
5
你是在一个沁凉的午後再次横跨大半个水蓝行道、重回西西里岛上那靠海的古镇。当你嗅闻着海风携上咸味的熟稔,伫立於高处你遥眺duoodicefa那依稀庄严却已然让岁月缀点上斑驳的外貌,你忽然便觉得,不久前当你下意识想着是否该来此处看看才能稍加放心时,归来的这日便及早注定了不再寻常平淡、抑或将从此再是不同。
而一贯遵循过人直觉的你,尔後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找寻当年的路途你便驻足於那甚不满二十步的石阶下方,昂首上望墨深的铁栏重门。你细细打量起当年让你意外途经、却兴味骤起的门前两座主教雕像──你於是想起那人曾和你道,昔日的他与你初识,便是在这已於历史洪流中失了颜se的罗马教堂前,让他的世界如何於往後灿烂多彩。
其实你早无以追忆彼时的你可能是为了甚麽,才特意对此处留了几分心──或许是曾深入骨髓的恨意让你鄙夷这份信仰,又或许真是那两座雕像有哪里殊异哪里别出心裁,更或者,你想当年的你说不准仅是恰好投望了视线,目光穿过了此处,而将要到达可能到达怎样的对岸,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