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货量──我有信心取得高於去年的业绩。
人事经理说其实我本来在去年第一波的裁员名单中,是部门主任力保才勉强留下,可惜上面评估半年後还是认为我不是值得投资的成本。
「我可以调去仓库。」我连等同宣告常年不必调薪的话都讲了,依然无力回天。
「不是说你能力不好,就是这次亏了可可波这笔大的,q1营收y是少了三成,之後还得拨预算做行销挽回形象,实在需要大家共t时艰。」
「裁员叫共t时艰吗?我人都不在了!」我忍着别嗤之以鼻。减薪可以、删福利或不发奖金也罢,但炒鱿鱼算什麽烂方法?
「你没请的假我都尽量帮你算进资遣费了,用现在薪资计算。」
劳方应有权益被说成是恩惠,这下我明白多说无益,强装出无所谓的表情掉头离去。
离职手续b发放奖金快,几天後最後一次进公司时已没有我需要做的事情,於是收拾完东西,我便制式地前去各部门打招呼,然後捧着一箱印有公司明星产品logo的纸箱,黯然踏出大门。
我企图表现倨傲,可惜对於未来的不安仍凌驾一切骄傲。
不远处的公园传来吵闹的唧唧蝉鸣,日头亦散发出不输给南方的炎热。我仰头看着万里蓝空,忽然遏止不住地放声大笑,久久不能自己,吓得熟识的大楼管理员跑出来关切。
「没事,只是在笑人生明明是我的,却没我说话的份。」把箱中几样充当饯别礼的自家──前东家──产品送给这位管理员,我笑着走到停车场。
天气太热了,我脱去西装外套、扯掉领带扔进车箱内,随意挽起左右袖子,这才骑上机车扬长而去。
我没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我失业了,尤其是我妈和夏日yan。不过妈妈住得远,只要失业补助全拿来延续孝亲费的话就没事,麻烦的是那位同居人。自浪尾村回来後,我们鲜少交谈,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尽管他有时昼伏夜出,仍是有交叠的时刻,所以我得尽量维持同样的生活步调──朝九晚九的上班模式。
说实在话,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落魄到得假装出门上班。每天穿得西装笔挺,带着公事包,却是去咖啡厅找工作,重覆投履历、面试、失望而归的循环──如我所料。
「哈……」喝着没了咖啡只剩冰块溶出的冰水,我盯着信箱中的另一封未录取通知,忍不住叹气。虽然没特别突出的学历,但四年的工作经历还是有能说嘴的地方,使我怎麽也不甘低就,照样以薪资和职涯前瞻x做筛选条件。
我都有在评估的好吗?想起夏日yan那暗指我不动脑思考的回应,我哼了声,继续愤慨地浏览求职网站上的缺。
嘟嘟。
摆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萤幕跳出这个月的信用卡缴费通知。我抿了抿唇,马上连进银行帐户查看存款金额并努力让心情别被只减不增的数字影响。
扣掉房租和给母亲的家用,看来得再节省一点,这样的话大概还能撑两三个月左右,肯定够支撑我到下一份工作。
稍稍定了心,我拿着水杯到咖啡厅的柜台旁去倒免费供应的开水。
待业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我舍不得开冷气,全靠转最强的电风扇咻咻狂啸下吹出的劲风,可我还是睡到满身大汗。最终我索x打赤膊,就穿一条内k睡觉。
某日早晨,我几乎在闹铃响的那刻起床。今早有面试,得好好准备一番。由於满身汗,我打算冲个澡,於是拿了浴巾和换洗衣物後便不假思索地打开房门。
平常这时候只有我醒来,所以当瞥见杵在客厅的人影之际,我忍不住低叫出声,肩膀猛地震颤了下。「啊、你、你今天怎麽早?」我一时反应不及,讲话结结巴巴的,待心情平复後才发现夏日yan脸上有残留水气,一副刚洗漱完的样子。「你刚回来?还是要出门?」两种情况我都遇过,不晓得这次是哪种。
「要出门,今天有研讨会。」夏日yan讲完後盯着我瞧了一会儿,接着弯身从矮桌上拿了一张纸条过来,「纬纬,这个月的电费在这,我先给房东了。」
「哦,这次多少?」我接过,焦点还没对准明细,就听见足以令我分心的话。
「你内ksh了,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哈?」我愣住,狐疑地看向夏日yan,再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瞧,这才惊见我深灰的内k上有着一大片水渍,好巧不巧就像那麽回事。「这不是、g!不是那个,是太热流汗了!」我急忙解释,偏偏手上拿着换洗衣服,显得更加可疑。「你等一下,我拿钱给你。」我生y地换话题,匆匆折回房间。
「我没说是哪样。」
夏日yan戏谑的口吻自身後响起,我刻意装着不在乎,取出钱包掏钱。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向这位仅住半年的房客收钱,毕竟我本想赶走他。是他执意要分摊,即使我搬出我妈恐吓也没用,只好勉强收下。
怎知这分摊在现阶段竟成了重要的节流,我忍不住自嘲地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