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吧。”楚书溪还未等征求杜豆兜的意见,小丫头便开口道:“快尝尝,快尝尝。”她又一脸期待的看向夏司。夏司…瞬间感觉压力来了。这才将外套的拉链向下拽了拽,拿起了筷子,浅尝一口。不能再好吃,不能在熟悉的rou味了,夏司眼睛一亮,巴不得再夹一筷子,但想想这是做给楚书溪的,夏司忍住了。“怎么样,怎么样?”听小丫头问,夏司一时之间悔恨自己是个粗人,当初学诗句的时候没有认真听讲,否则,现在定也会夸出花来。他词量匮乏,只能点头,“好吃!”又怕杜豆兜觉得自己敷衍,没拿筷子的手,赶忙竖起了大拇指。杜豆兜不禁被他逗笑了,圆润的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夏司嘴呷着筷子,静静的看着她,有些浮乱的心,竟渐渐平静了。他再次腼腆的开口点评,“真的很好吃…”四人之间的气氛,说说笑笑的,很是融洽。像是一幅色彩分明的画,桌子是白色,饭菜是黄色,而人则是鲜活的一种其他的格外明亮的颜色,可能是明黄色,也可能是淡粉色。时渃则是绘了个别样色彩,她正垂着头剥另一个鸡蛋,一张嘴塞得满满的。一切看起来格外美好…偏偏有人,想要毁掉这份美好。孟邱这一会儿,已经观察时渃许久了。尽管她带着一顶鸭舌帽,遮住了小部分的容貌,但孟邱死都不会忘记,她是那个害自己被嘲笑,害自己被加练,害自己绕Cao场跑圈的那个该死的丧尸。孟邱想不明白,他是丧尸,而他是专门猎杀丧尸的雇佣兵。为什么,在放了那一枪之后没有得到奖赏,反倒是被大发雷霆的硕北尘骂了一顿,并且受到了惩罚。孟邱想不懂。他不遵守命令,罚便也是了,他也认。但孟邱自始之中,都没有觉得自己开枪射上一个丧尸,有什么错。他也不服。因为他知道,并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自己是因为畏惧,才开的枪。人类,本就该对丧尸怀有仇恨,而不是怪有怜悯之情。谁又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反咬人一口呢?可现在…为什么!她现在反倒可以大摇大摆,如此招摇的,坐在人类坐的位置,吃着人类吃的饭。甚至!她有什么脸面穿这件衣服!这衣服上面曾经撒过的!是士兵奋斗的热血!孟邱双拳紧握,越想,心中越是气愤。
他本是格外敬佩硕北尘,也格外维护她的。现在硕北尘不在,就连夏司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她啊…死不了”,孟邱都只是嘲讽的冷笑一声。在孟邱眼里,本该是一座神像一样高大的人,瞬间甭碎,跌落人间。她硕北尘,只不过是在战场上,杀死了几个丧尸而已,若真的被认可,不早该是功勋无数,不早该撑个伞,在沙滩边上沐浴阳光?又何必负伤来到了这儿?在时渃敲第二个鸡蛋时,孟邱觉得那声音格外的刺耳,一下又一下的,仿佛是用力的敲在孟邱心头。他总算是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来到了四人跟前。楚书溪余光看到了。这一会儿,餐厅里不善的目光太多了。因此,她虽然看着很松懈的模样,心,还是半吊着。这人一走近,看到他那熟悉的样貌。楚书溪便知道大事不妙。只因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书溪一时冲动,想要带因戴上锁链而感到心寒的时渃找杜院长表明自己真心时,被半路拦截,最后导致时渃中枪的雇佣兵。之所以记得他,还是因为当时时渃身上的伤口,与抑制不住的鲜血。楚书溪想,若时渃真有了个三长两短,楚书溪就算是不顾一切,也一定要替她报仇。因此,孟邱的样貌,她简直是不能再熟悉了。孟邱脚步走的快,等楚书溪站起身子要挡在时渃面前时,孟邱已经一巴掌打飞了时渃的鸭舌帽。伤害不大,羞辱性却是极强。时渃手握已经露出蛋白的鸡蛋,冰冷的抬头看向他时,他已是被身边的好友拉住了。嘴里却是滔滔不竭:“我当是谁,这不是那个被关在实验室里,供陈教授研究的丧尸嘛!”孟邱的目光也是有些癫疯,“陈教授不在,怎么就把你放出来了呢。”同伴拽了拽他的衣服,示意他夏司还在,稍微收敛点。却更是激起了孟邱的怒火。“放开,我就是要说!”他挣开了同伴的牵束,直指时渃,像是在跟每一个人怒吼。“它!这个!坐在这里的东西!她就是丧尸!一个丑陋的丧尸,怎么可能变成人!竟然还敢吃人类的食物!穿着我们挥洒热血时穿的衣服!”“大大的笑话!”时渃手里,本该是最珍惜的鸡蛋,已经被捏成了蛋末。忍住,一定要忍住!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为了楚书溪的那一句“我相信你”,也一定,不能!偏偏孟邱不自知,还在怒吼,“看看,大家都仔细看看,不要在装作不知情了!”孟邱手指一偏,指向了楚书溪,“她,一个资本家,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要将这丧尸买回去!作为丧尸,她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伤害了多少的生命?你们的同伴,你们的家人,你们的亲戚,你们的朋友!我就不信,没有被伤害过的!资本家,资本家又怎样,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到头来,还不是个傻逼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