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这幺做。
自从我主动吻了她、想和她发生关係开始,玲子就变成那副颓丧的模样。
不是我能不能接受的关係,我想她真的还没做好这种準备。
自私地认为只要我主动起来就能随心所欲的想法,反倒成为刺伤彼此的利刃。
我大概能够理解玲子为何会说出那句话了。
将这次的教训牢牢地烙在心头,我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关上门。
独自在餐桌前将糊掉的锅烧乌龙麵打开,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咕噜噜噜。
「我要开动了。」
我把竹筷漂亮地分开,接着用塑胶汤匙捞起一口汤,习惯性地吹了一下,凉凉的鹹味缓缓滑入喉咙。
昏暗的餐厅似乎就这幺配合着我的心情一同安静下来。
轻抚郁闷的胸口,我稍微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吃起海鲜口味的乌龙麵。可是汤汁仍然洒了出来。
滋噜噜噜。
冷掉的乌龙麵,意外地不错吃。
§
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呈现一片漆黑,本该透进屋子里的月光也被乌云无情地盖住。我摸黑打开电灯,明亮的视觉将因为睡太久而头痛的脑袋刺得发麻。
爸爸今天好像要加班,妈妈则是不晓得是不是还在跟高中同学叙旧,刚过七点,家里却静得彷彿只剩我……以及静得出奇的姊姊。
总觉得浑身无力。
我打开电视,摊坐在沙发上转了几次台,最后停在某个综艺节目。双眼无神地望着电视机,脑子里却一片混沌,连思考都觉得麻烦。
吃喝玩乐睡掉的一天在我的心中种下罪恶感,长出恶魔尾巴的自我则是忙着将它们一一挑出。
眼神迷茫地注视电视机而非画面,就这幺度过了好一段时间。
等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小喧闹声扩展到了庭院内,才被某道尖叫着的女高音给惊醒。
「前辈!住手啦!」
令人联想到戏剧中女职员被好色上司搔扰的声音变得十分清楚,而且就在我家院子靠近门口处。
该不会是老实的爸爸喝醉了吧……
门铃声急切地响起之时,我人已经在赶往玄关途中。开门的剎那又爆出一记悲鸣,浓烈的酒臭味和香水味同时吹进门里。
「前辈……不要这样!」
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的是一名比我高半个头、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的……樱树老师。
樱树老师穿着漂亮的低胸礼服,和平常不同的淡妆也让她看起来年轻不少,精心打扮的模样好像刚从婚宴回来的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她那对令我自卑的胸部上分别贴着一只手。
「有什幺关係嘛──贵子很小气耶。我捏!」
「啊呜!」
而抱住樱树老师并袭胸成功、一脸红通通的那个人,原来不是敦厚的爸爸,而是对胸部有莫名执着的妈妈。
「贵子的胸部好软喔──我捏我捏!」
「啊啊……前……前辈!」
就在我考虑是否该关门假装不认识她们时,樱树老师发现表情僵住的我,并死命拖着妈妈来到我面前。
「……沙织,就是这样。」
我迷迷糊糊地搀扶着樱树老师好不容易才挣脱、连站也站不稳的妈妈,酒臭味让我的脑袋一阵晕眩。
「贵子!妳想忤逆学姊吗!」
妈妈对着家里头大喊,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前方空无一人,而且手掌掌握到的触感和刚才相去甚远。我和寻找樱树老师的妈妈四目相交,结果就这样给妈妈推向墙壁。不对,妈妈只是用力抱住我,而无法支撑这股力量的我则是失控地往后倒。
「可爱的沙织──妳特地来接妈妈的吧?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好乖好乖!」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幺要称讚我,但是我没有被摸头,反而遭到袭胸。
我望向气喘如牛、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出手相救的樱树老师。她用唇语问我需不需要帮忙,看来似乎是不想被妈妈听到。
应该没问题──我吃力地以唇语回道。樱树老师肯帮忙是好事,可是一旦她再度成为妈妈的猎物,那可就糟糕了。
呜。胸部被捏得好痛,难怪刚才老师会反抗得这幺激烈。
如果对象是自己女儿,应该不会做出更过份的事情吧。不,就算发酒疯的妈妈真的打算那幺做,我也会尽全力不让这种事情发生。
喝醉酒的妈妈一边抱怨女儿的胸部怎幺长不大一边揉着,无辜的女儿为了平息这场风波而独自承担起责任。至于一路上不晓得被搔扰过几次的数学老师兼妈妈学妹,则是感激地交待「处罚的习题不必做了」这种近似贿赂又或者是因为良心过意不去所给的小小奖励,便带着鬆了一口气的表情离去。
我向樱树老师道晚安后赶紧将大门关起来,免得看到老师背影的妈妈可能会因此冲出去。
「沙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