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面容麻木,几乎失去知觉。一时猛的抬头,双目几乎赤红的瞪着朱妙泷。
“你……打我!?”
朱妙泷冷厉道:“你别忘记,你的命到底是谁救得!若不是夫人看你可怜,将你带回来,你早就成为那青楼任人玩弄的下贱东西!”
她口出脏语,可见此时她心中的愤怒。
在她的心中,最为尊重的就是孤如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侮辱。
顾夕颜几乎癫狂的怒吼道:“救了我又如何?她给了我什么?”
“给了你什么?”朱妙泷怒极反笑,“你至小到如今的吃穿用度,司陵家族唯一小姐的尊贵身份,你以为是谁给的?”
“这些都是干爹所给,与她何干!”顾夕颜显然同样怒到极点。
“呵,呵呵呵!”朱妙泷忍不住笑出声来。实在好笑,所谓的白眼狼说的就是如此吧?
“你笑什么!?”顾夕颜此时浑身无力,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衣裳凌乱,墨发未束四散,一脸红肿充斥着血丝,嘴角流血,双目充斥着疯狂怒火,几乎赤红,模样哪里可见往日的一点绝色风姿,便是说疯子也不为过。
朱妙泷的笑声慢慢淡下,最后化作唇畔的一抹自嘲冷漠,道:“我笑自己,真不该在主母的面前为你求情。”
她话一落,那方顾夕颜的面色顿时一闪而过惧怕,随即面色更加扭曲起来。
朱妙泷不与她多言,冷声道:“我此次来不过是为你婚嫁一事。”
“什么!?”顾夕颜一怔,眼中一闪而过希望。莫非,孤鸿愿娶了她了,哪怕只是为侧夫人也好。
朱妙泷自是将她的神态看在眼里,心中又是讥讽又是默然。她当真是有些疯了吧,再不见往日的一点冷静。
“你虽然元力已废,但是药理还在。我已为你定下一门亲事,是飞临城内有名丹药世家杜家二少的嫡妻,还是以司陵家族的干小姐身份嫁过去,想来如此他们也不敢欺了你……”
她话语还没有说完,顾夕颜已经尖锐叫道:“我是孤鸿的未婚妻,只嫁孤鸿!”
朱妙泷冷声道:“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资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不过是那个贱女人的婢女而已!”她已是口不择言。
朱妙泷手中元力凝聚,又在下一刻消散。她突然想起唐念念说过的话,死,反而是最便宜他人的惩罚了。顾夕颜一而再再而三侮辱孤如歌的话语,直接将她心中对她的那一点旧情消磨的无影无踪。
哪怕如今的顾夕颜似是疯了又如何,不管真疯还是假疯,都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朱妙泷道:“既然如此,我便抹了你司陵家族干小姐的身份,恢复你当年的奴身,下嫁给杜家二少做妾。想来,他也不会拒绝,反而该高兴才是。”
顾夕颜一瞬,全身僵硬。
朱妙泷不再多言,挥袖转身。
身后传来顾夕颜的凄厉疯狂的吼叫:“我要见孤鸿,让我见他——!”
朱妙泷听出那声音里的一点哭泣,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身,继续前行,淡道:“庄主与主母,今日清晨外出了。”
顾夕颜全身瘫软,双目无神。
一出了潮汐阁,朱妙泷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她本就不是什么多善心之人,能够让她心软的唯独雪鸢山庄那些人而已。她本想给顾夕颜寻一个好人家,以她懂得的药理的本事和司陵家族干小姐身份,去了飞临城杜家,成为那向来温和沉稳,责任心耐心都极好杜家二少的嫡妻,日子该是过得简单舒服的。可惜,她几番触及她的逆鳞,本是好心也成了祸心。
此番无事,朱妙泷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北方的无名庄子内。这座庄子,当年还是孤如歌婢女的她,便是住在这里的。
数年来,伺候着夫人,看着庄主的成长,直到随着庄主离开,又回来。
明媚日光下,只见那本该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子内,一抹身着白底绣着金红莲纹长袍的男子正坐在其中。他嘴含着浅浅的笑,面颊上带着半张面具,目光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妙泷脚步微微一缓,然后来到男子的面前,微笑道:“归雁少爷若是前来寻庄主与主母的话,却是晚了。”
“我知道。”司陵归雁收回目光,侧头看向她看来,那半张面具非但没有遮掩了他的风姿,反而是那面具上的银边红纹衬托出另半张面容更加的细致,苍白如雪的肌肤,朱红的唇,浅弯着笑得优雅又邪魅的眸子,宛如情人般的看着你,像是有羽毛在你的心坎上轻轻浮动一般的,痒。
朱妙泷心中轻叹一声。这一场劫难后,他的实力好似也更为高深了,只怕是悟出了什么。若非她已到了天品,只怕也要被他迷惑了心神去。
司陵归雁笑道:“哥哥身边有你们这样的忠心能干的下属真是好啊,将司陵家族抢到手后就做个甩手掌柜,将什么事情都交到你们的手里,然后自己就去和小嫂子一起逍遥自在。”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