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端毒针!!!
我尖叫一声“然——!!!”,随即感到背后劲风大作,目眩之中被一袭黑袍裹住,牢牢卷进滚烫温度的怀里、视线忽然变得漆黑。只听到空气里硬物相击的声响,惊得我浑身轻颤,却又偏偏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一声克制却清晰的闷哼,空气里忽然炸开一声焦急的呼唤、音色熟悉,出口却是那句:
“主公!!!!!!”
终、
于、
眼前的黑暗、心中的混乱,让我彻底失控:
——
“不要————!!!!!!!!!”
喉咙因为太过用力的发声疼痛嘶哑,背后圈住我的力量骤然松开,我“扑”地跪坐到冰冷地面;黑袍从头顶缓缓滑落,露出整齐的灰色石头砌成的大街。
阳光原来是这样刺眼的。
我面前花白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只能看到面前缓缓穿透空气滴落的体:
一滴、
两滴、
然后似乎变成止也止不住的殷红,盛开于灰白石端。
我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能呆呆地抬脸,顺着血迹晕开的方向看上去:
青衣上头如同繁花骤放,被血浸染的衣料竟是此等鲜艳夺目;而暮然青的脸,却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他看着我微笑,墨色的眸子里光华泯灭,终于回归漆黑一片的深渊。
“兮兮……”
他轻声说。
“兮兮……你要的……我全部都给你……
你能不能……
让我留下来……呢……”
轻抱着他的凝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带着重伤的暮然青缓缓离开;眼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缩小,身后的大猫却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
他当然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我早该知道的……
早该知道。
在然出银针的刹那,就该看到他出的银针早已换成普通武器,也早该知道,故意偏的然,又如何将自己陷于危险境地。被大猫格挡去的银针掉落面前地面,反着晚秋无机制的阳光,冰寒刺骨。
和银针一同掉落的,还有一颗小小的圆形物体,我缓缓伸出手,不敢置信地触上它冰凉边缘,之间控制不住地颤抖,执起这东西。
“……
傻瓜……
傻瓜……
傻瓜……”
眼泪不能控制地漫出眼眶,一滴一滴敲打在灰白石板路上;深深将头埋进手掌,沾着些微血迹的圆形物体磕着脸颊、轻微刺痛。
——小小的花瓣,上头白色愿石镶嵌的耳钉。
毫不起眼的小物件而已。
是很久之前的某次逛街,我无心多看了一眼的东西,
而已。
暮然青。
暮然青。
为什么要买下这一对耳钉呢?
为什么要在来到西域的时候,也随身携带着它呢?
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冲出房间时候,酒醉的然在衣襟之中掏了许久,笑眯眯地想要塞给我的小小物件……
那时我心思混乱一把将它推开。
……那样东西,是这一对耳钉么?
思及此,心脏好像缺了一角,被钝器缓慢地剜过,尖锐疼痛刺激着我的泪水,如同不会停止……要失去他了么?难道在这世上最先碰到的人,固执地要我叫他“然”的人、在院子里种满木犀花的人,难道说,就像这一对被分开的耳钉一般,羁绊的前一半留存在他那里,而沾染血迹的另一半、在我这里,再不能组成完整的一对……
就要这样……
失去他了么……
“……唔……然…………”
我直哭得喉头哽咽反复,说不成完整的句子,只能闻着鼻端四散的血腥,
和空气里已经淡得难以辨别的迷迭香……。
+++++++++++++++++++再哭就要有人失去理智了的分割线++++++++++++++++++
“……!……痛!!”
右手腕被猛地提起,直到将我整个人拉得站起身来,身上的黑色长袍滑落地面,手臂被扯得生疼,因为身高的关系,我的双脚甚至触不到地面。
“……‘然’?”大猫只手提起我,狠戾的视线如同当初浑身浴血腰斩强盗时候,另一只牢牢地箍住我的腰,用力得简直要将它折断,他的酒红色眼瞳中是狂飙的怒气,甚至连声音都变得冷冽刺骨,危险异常,嘴唇凑到我耳边,缓慢道,
“你叫他‘然’……?孙小美……真是叫人惊喜啊……嗯?
或者,我应该叫你……
暮兮兮?”
“…………——!!!”
被牢牢捉住的右手突然松开,我整个人跌入大猫滚烫的怀抱里,还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便被猛然侵入的唇舌夺取了语言:这个吻是从来没有过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