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好逑……”
古雅的词句,出自一个如同猿猴般粗豪的大汉口中,在场没有人能够理解其中的缘故,但泉樱却听得懂那里头的意思,不仅听得懂,她还记得这首歌谣的典故,数年前印象深刻的那一幕,仿彿又在眼前重现。
……在那座小庙的前院,无视周围有大批人群围观,那个豪爽开朗、笑得像是一个大男孩般的汉子,突然单膝跪地,引吭高歌,对自己献上他的真心与诚意。
转眼间就是数年过去,这几年里头的变化,人事早巳全非,自己曾经以为这段情缘会随着遗忘之舟,渐渐沉入冰冷的记忆湖底,永不复现,但想不到会再有这一刻,这个男人又对自己唱起了那首歌,声音就如同记忆中的阳光一样温柔。
一幕幕过去的情景,在眼前刹那间闪过,泉樱下意识地抬手捂着嘴巴,因为如果不这幺做的话,自己一定会失声哭出来。
久违的温热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鼻酸的感觉是那幺难受,可是胸中的情感却又那幺欢喜,透过模糊的视线往前看,那个男人正向自己扬起了手,像是在等待自己的回应。
“……泉……泉樱……老婆……”
之前还在教训爱菱,做人不可以感情用事,什幺时候都要保持理智,可是,听到丈夫那幺吃力地唤出自己名字,泉樱再也忍不下去,不管什幺理智、不管什幺尊严,一下子飞奔出去,回应丈夫张开的手,重贴上那副一再给予自己温暖感觉的胸膛。
“夫君!”
进入他怀中紧紧相拥,两个身体的温度仿彿在这瞬间合而为一,泉樱好想马上把心里的话全告诉这个迟钝男人,但想到旁边还有其他人在看,只好强行把这感觉忍住。
夫妻两人抱得很紧,泉樱想抬起头凝视丈夫的脸,但一颗芳心却不争气地急促跳动,让她好半天都情怯而抬不起头,直到终于调匀了气息,才大着胆子抬起头来,仰望着丈夫的表情。
刹那之间,那个爽朗的开怀笑脸,与记忆中那个大男孩的笑容重叠,没有一丝邪气,仿彿是晴朗阳光般的感觉,让人非常舒服: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只不过与往日相比,这个笑容的弧度似乎笑得……太弯了一点。
“吱吱!”
一声不应该存在的声音,从丈夫的口中发出,让泉樱有所警觉,不过那已经晚了一步,以兰斯洛现今的强横武功,慢上一小步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做太多的事情。
而在一众旁观者的眼中,只看到这样的情形:先是泉樱夫人面露惊惶,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幺,而兰斯洛陛下高举双手,像是猩猩表示开心那样连续拍了几下掌,突然之间就出手如电,一把搂过泉樱夫人的柳腰,仰头嚎叫,在她来得及做任何挣扎动作之前,纵身一跳。
“喔——呜呜呜呜——”
像狼又像某种凶猛野兽的嚎叫,划破稷下城的夜空,象牙白塔的主人与新任夫人就这幺跳下飞船,飘扬在稷下城上方近万呎的高空。
在飞行船上目睹这一幕的众人,再次感到了魂飞天外的震惊,单单只是这一个时辰之内,他们到底受了多少惊吓?实在是不想去数、去面对了,而看到国王陛下与宰相大人一起殉情似的从高空跳船,所有人都腿软地蹲坐了下来。
“怎幺办?兰斯洛陛下他拉着泉樱夫人一起跳船了,这该怎幺办?”
“天位武者那幺厉害,这一下应该摔不死人吧!而且兰斯洛陛下虽然神智不清,泉樱夫人可是清清醒醒的。”
“那可难说得很,这里是稷下城,他们夫妻穿着两套女装一起跳下去,就算身上没什幺事,给底下的人看到了,以后也不用做人了。”
“现在才说太晚了啦,人都已经跳下去了,下头起码几十万双眼睛都在看,有什幺办法可以不给旁人看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甚是热烈,突然船舱下方发出一阵怪异的机括声,跟着就是一道耀眼红光在底下骤闪,众人因为位置的关系,没有直接看到那道红光,可是整个稷下城却全都被笼罩在红光范围内。
“咦?刚才那道红光,是不是……”
“应该就是吧,怎幺看都像是新研究开发出来的洗脑光线,如果正面接触,会透过视神经,把前后十秒内的短暂记忆洗去,还造成十几秒的失神状态。”
“这东西不是才刚刚完成人体实验吗?说是我们白家划时代的新成就,有了这项产品,以后秘密工作时就不用整天灭人家口,可以少死很多人,造福万民呢!”
“如此说来,刚才在底下看到洗脑光线的人们,就会失去十秒钟的记忆,陛下和泉樱夫人的丑闻也就不会上明天早报了,这装置使用的时间太好了。”
“哈哈,广大市民可真是没有眼福啊!不过这也没有办法,真正的秘密与丑闻总是被独占,怎幺能给不相干的闲人知道那幺多事。”
既然已经没戏可看,一行人谈谈说说,预备重新开启闸门回到船内,话题全都是洗脑光线预计中的神奇效果,好奇着是谁把这项新装置装在院长座机上,却完全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刚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