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周向红顺势就又把一开始看见老马时的那个想法给捡起来了——怎么说也不能把他给放到别的女人那边去啊!一来凭关系也是他俩亲近些,刚才人家还给自己塞了一百块呢,二来那些个女人也不干净,别给老马再弄坏喽,好歹认识一场,搁自己这儿起码还有点保障,再则说了,刚唠完嗑,转头就当没看见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话说他媳妇也没了,孤单单一个人,也怪不得会跑这地方来,毕竟情有可原。
周向红先是问了问老马如今日常都干啥,哪还有什么干的,就是一天天瞎混呗,老马回答。
大致也反映出一些此种心态来。
一来刚才和周向红唠嗑提及了自己的家事,二来眼见得周向红家生活清苦心有感触,再则自己今儿来原本是多少怀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跟周向红这一圈转下来,把这事儿就给耽搁了,总有种别扭的感觉。
上楼周向红掏钥匙,开的却是王雅丽家的门,老马挺疑惑,她解释说儿子睡了,这屋是亲戚家,不是外人,就在这边坐会儿吧。
鲁迅先生在《阿Q正传》中塑造的
但有一条是确定的,他想再去一次,再遇见周向红一回。
这想法任凭他自己如何在心中开脱,或是驳斥都压制不住,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发挠心挠肺的。
俩人说了两句,周向红主动提出,让他再去家里坐坐,公园里乱糟糟的,他一个人有啥好逛的。
不管怎么说,老马自己其实也仅仅是有一些模煳的想法,在心中尚未成形。
这么想着,周向红笑着就迎了上去。
万没想到,刚到公园居然就又看见了老马。
周向红轻轻叹了口气,
俩人别别扭扭的互相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听说老马媳妇没了,周向红发自内心的感慨,劝慰了老马几句。
其实也没啥好看的,这就是老马一番心意,没忘了当初的邻里交情,待了一会儿他也是再想不出别的什么话唠,于是要走,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说是来也没买啥东西,权当表表心意。
老马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想好见了面有什么说辞。
二次见面老马比刚才还尴尬,彷佛自己心里那点东西都被周向红给看穿了似的。
但从周向红这边看来就满不是那么回事,偏偏俩人又是在小树林边上遇见的——老马这才第二次来友好公园,根本不知道各方人马的边界在哪里划分——她第一反应就是认定了老马是来此寻欢作乐,刚才倒被自己给搅合了,不光搅合,人家还搭了一百块钱。
按正常的聊天逻辑,这就该他反过来问周向红了,但他没问,没敢问,于是一时冷了场。
于是到底在这一天吃过午饭后,老马一个人偷偷摸摸熘上了去往友好公园的公交车。
还能啥情况,不好呗,比以前又严重了……听说周向红如今就住在这附近,老马连忙张罗着要去看看大壮,周向红客套了几句,见他挺坚决,于是领着老马回了家。
老马有心推辞,却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于是二人慢悠悠的顺着原路又走了回来。
那时候不比现在,红白喜事随份子也就是一百块的事儿,周向红推脱不要,俩人在门口争执了一番,到底老马不由她拒绝,硬塞在手里就走了。
其实没啥好唠的,她纯粹就是把事儿往计划好的方向上顺,老马这一跟着回来,原本在她心里五分是猜测的东西,如今就算都坐实了。
周向红尽管已经心里有数,可也临场怯阵,毕竟这都不是一星半点的熟,虽说好久不见,但角色转换的实在是太突兀了。
周向红也不好上来就把话说的直白,只问他还在这儿熘达呐,老马支支吾吾,勉强应对。
破,那么有可能会保持相当长时间的完整,但一旦被打破,就很有可能遭至其他人更多的破坏。
进了门周向红招呼他屋里坐,屋里哪有地方坐,于是老马只好坐在了床边上,周向红坐在另一边,俩人重开话题。
他不问,话可得继续说,该面对的迟早也躲不掉。
主人公阿Q,捏小尼姑的脸被骂后发出的那句争辩:「和尚摸得,我为啥摸不得!」
等他下了楼,周向红关门站在客厅里心中感慨万千,默默收了那钱,又给儿子收拾了一下,转头继续奔公园。
又见周向红,俩人都挺尴尬。
他也是好几件事纠结在一起,心里闹腾,寻思就近转悠转悠,权当是散散心。
这种破坏有可能仅仅是攀比心态的一种劣质表现形式。
都过去了,唉……这话倒给了老马一些思路,问起了大壮的情况。
其实他还真就不是非得今天搞出些什么勾当来不可,能见着周向红一面,又说了这么会儿话,总体感觉挺好,倘若周向红晚来几步,俩人不碰面,或许转悠一会儿他也就回家去了。
只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打从公园回来后,自己时不时就会想起周向红来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