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茶从迷蒙中醒来时,已然是第三日午时过半。
沈灼槐颤颤巍巍地拿开捂住他眼睛的手,脸上担忧的表情多少有些虚情假意,但他依然坚持用关怀兄长的语气道:呀我的好兄长,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不过好在,那个魔族贱鬼没有伤到你,你就是单纯昏迷了而已。
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在令沈初茶胃里一阵翻腾,可奈何他的手还半威胁意味地搭在他的肩头,道修男人沉默片刻,只好把头缓缓扭过去,权当没看到他那只讨厌的手,我尚且无碍,多谢胞弟关心,只是夜来
嫂嫂也没事,她只是因为启动宗门大阵而力竭了。沈灼槐弯着眉眼,这下倒是笑得很和善。
到底发生什么了?沈初茶皱着眉,缄呢?
死了。人是我杀的,但是金边灵芝已经不见了。沈灼槐摊开手,里面是一截腐烂的蛇骨,又细又短,确实像极了男人尾脊上掩盖不去的丑相,山门大阵启动之时你被他打晕了,所以不知道很正常我猜那金边灵芝要么是被人带走,要么是他毁掉了。所以我已经以你的名义派人清点伤亡,看看有没有跑掉的小虫子。
沈初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说我们费尽心机找到的这个家伙
沈灼槐难得露出几分爱莫能助的神色,将掌心里的蛇骨一把捏了个粉碎,不管怎么说,这根骨头倒是和魔王有几分相似,看来我们要提前准备大军了。
他他怎么把我打晕的?尸体呢?活要见人,我死要见尸。
哎呀呀,沈灼槐一把摁住几欲起身的男人,兄长刚醒,就还是继续歇息一下吧!是这样,那个魔族佬在我赶到的时候就因为宗门大阵而受了重伤,所以我不过动用了那么一点点禁术,他就嘭。他比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其中的意思已然十分明了了,禁术杀人多是残忍暴虐的手法,几乎不可能留下全尸,而他这个胞弟自幼被白辛仁逼得去学习禁术,自然没有正常的灵根
不,等等。
沈初茶一再控制自己尚且有几分混乱的情绪,缓缓抬首盯着胞弟虚伪的面容,温声道:那敢问胞弟,这几日又是做什么去了,为何当时不在宗门内?我作为长兄不会干扰你的自由,但我们目前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这样一再疏忽,只会把计划打乱。
他的目光实在过分刺眼,以至于语调里那般徐徐道来的柔和都多少露出了凶相。沈灼槐微微一笑,他很清楚兄长的疑虑在何处,而他既然敢把这截断尾丢在他面前,也就有足够的说辞来让他暂时安心。于是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事实上,我去了一趟北疆边界线上的神坛附近,去探查了那里的驻兵情况,很可惜的是,那里都是卫景任的亲卫,而非当今圣上的卫队。
不得不承认,这样贸然行动确实有失缜密考虑,但是兄长,想想你的计划,你还需要人皇的支持,如果没有他,你连踏入神坛的资格都没有。
沈初茶脸色稍霁,看来还得找个办法说服卫鞘帮这个忙但他现在估计苦于传国玉玺被盗而无法脱身,况且这个盗贼就是千华宗的人,说服他有一定难度。
那兄长可就高估卫鞘此人了,沈灼槐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据我所闻,他正在西京好好享受着自己的宠妃、大臣的妻子,京城女性无不化为他的玩物,俨然是一副昏君的作态了。
怎会如此?这个探究的念头在沈初茶脑海中仅仅一闪而过,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这些无用的信息了,眼前来无影去无踪的怪物才是他获取信息的最佳选择:所以,卫鞘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了?
哎呀,这一切似乎要拜我家好临渊所赐,但一个糊涂的卫鞘,总比一个清醒的卫鞘要好对付得多。沈灼槐倒是乐观,好了,我先去清点一下损失,兄长的教诲铭记在心,之后就不会乱跑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没了金边灵芝,我们也可以用念祭神词的方式来获得同样的效果,兄长你说呢?
沈初茶的双手紧拧成拳,静悄悄地垂在身侧,他没有搭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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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太慢、太慢!
鹰隼挥动弯刀朝火红的狐狸斩去,可就在刀锋擦过那油光水滑的皮毛时,就好像削在了柔软的丝绸之上,以柔克刚被女人玩到了极致,那削铁如泥的刀锋对她完全没有办法,不过几刀挥过去,少年就难免有些失了力气,动作也慢了半拍,也就这半拍的时间里,狐狸突然化为女人,用大腿狠狠夹住了他的脖颈,再顺势一拧
哎哎疼疼疼!桃意姐!疼!
苍燎不过才刚刚出声,女人就笑吟吟地变回狐狸落到地上,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哪怕是和这小家伙在这里对打了数十日,她的皮毛依然光洁如初,完全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