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后来他们又开过两次家庭会议，每次都是许晖提出来，沈知节遵照执行。
不过，令许晖感到诧异的是，沈知节在最近一次会议中，开口问了许晖一个问题。他说：“我是您见过的，最好的sub吗？”
沈知节能问出这句话，本身而言就非常的不可思议。这与他说，自己学术上没什么成就一样，听起来像是自谦过头的自负。
许晖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表现的一脸的惊讶，随即说道：“这还用怀疑吗？‘Elijah’这个名字代表的可是传奇，你可是让所有的dom都心甘情愿的尊称为“导师”的一位sub。”
谁知沈知节却没有满意，他略显急躁，嗓音也大了不少：“我想问，是‘您’见过的最好的吗？”
许晖马上回答道：“当然了，我的标准就是你。”
沈知节听完也没有放松多少，攥着椅子边缘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指甲都有些泛白。
他看起来很沮丧的样子，却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回了卧室。
许晖担心极了，他想跟着，但沈知节却把门关上，把他隔绝在了外面。
许晖觉得他不对劲，不敢放任他一个人呆着，强行推开了门。
沈知节躺在床上淡淡的看了许晖一眼，又扭回头看着天花板。
许晖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尽量柔声细语地问道：“不舒服吗？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沈老师。”
沈知节很平静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沈知节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许晖很紧张，他随即想到他的病，许晖更慌了。
他把手覆在沈知节的手上，试探着拉住他。
沈知节一开始有点抗拒，但马上克制住了。
许晖想了想，也躺在了他身边，小心的把他搂在了怀里。
沈知节有点僵硬，但也只是顺从的躺着。
许晖顺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轻拍。
“沈老师不生气了，我做的不好。你说过我是个傻子么，再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行不行？”
沈知节被他拍的有点委屈，他理智上知道，这是停药后的正常反应，只不过以前是被他压下去了。今天不知道怎么，他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许晖还在不知道错哪的瞎哄，沈知节终于翻了个身面对他，把一条大腿搭在了他的身上。
许晖一喜，没等他放下心，沈知节就抬起小臂用力打了他一下，随后把脸埋在了许晖的身上。
许晖受了这一下，张开双臂把他搂在了怀里。
他有点高兴，沈知节不再是那个冷眼旁观的人，他有喜有怒，也有脾气控制不住的时候。
他越来越像个有血有rou的普通人了。
事后，许晖私下里给高教授打电话，把沈知节的表现和她描述了一番。
“这是进步，说明他开始有了倾诉的欲望，不过你要注意他平时的状态，不要让他发展成双相。多给他肯定和赞美，也许是某一次你的责怪让他记在了心里，放在平时的情况下没什么，只是现在一点在你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那里都会被放大无数倍，甚至自己去无中生有。”
许晖认真的听高教授说话，并且在脑中回忆自己曾经骂过他的话，有没有一些让他耿耿于怀的语句，会让他放在心底，一直记到如今。
“……当然，这也许是你们之间曾经出现的问题，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决。小沈酝酿到现在，也能够证明那件事情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对他的影响还要大。”教授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又缓下语气，说道：“你不要怪他，小沈生病了，说的话做的事不是他的本意。你如果有想不通的地方可以和我说说，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提点小沈。如果他伤害你了，还请你不要往心里去，多担待。”
许晖举着手机站了起来，就好像高教授在他面前似的。他连连摇头，说道：“教授您说哪的话，是我不好，请您不要责怪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