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只半亮,为将元元看清,书生硬是挤到了床下。见着将军紧扣在他腰间的手,又见着元元皱着的眉,他咬牙切齿,心中再次咒骂起陆戚来。
眼不见为净。书生利落地将床上被褥扯下盖在了他同元元身上,蒙过两人头去,将他手引至自己腰间,贴近了他,这才有些许满足。
离得近了,双眼就粘他身上似的再移不开,唇贴着唇磨。将他手压到自己胸口前,里头一下一下撞得厉害,静不下来。
书生昨儿个应酬了一日,现下瞧眼前人瞧了半晌,难得心安,不过多久,便又睡熟过去。
元元要起早去铺里,醒时已是误了时辰,哪想得前后皆有人堵着,睡出一身热汗,稍动一动都不甚容易。
他又惊又骇,无声叹息,勉强将手从书生那处收回来,又想挣出将军怀里。
小心试了许久,也只是让几个人的距离愈发近。元元脑袋探出来,满额的汗,不敢真扰醒了另两位,怕免不了又要闹一番。
可他左瞧是书生,右瞧是将军,要待得三人一同醒来,只会更加尴尬的。思及此,他顿时就只想消失在原地,躲得远远的方才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元元愈加清醒,另两位也不约而同地有所动作,将他往自己怀里揽,凑得他愈发近,触到旁人也毫无意识。
元元再呆不下去,强挣着起身,也不管会不会把那两位闹醒了,迅速穿衣洗漱就出了门。
啊今帮他爹收摊回了家,手上正拿着个弹弓出来逛。路过元元家,正奇怪门户怎么大敞着,就见昨晚那贼人黑着脸整着衣衫从里屋气冲冲出了来。
啊今睁大了眼,死死瞪着他背影。那贼人大概懒得理他,头也不回,脚下生风,几步便没了影。
他犹还愣着神,又见里头出来个的男人,很白,生得清秀,脸上犹带怒意,竟也衣衫不整的。许是他将人盯得久了,那男人冷瞥了他一眼,兀自瞧过天色,将门阖上方踱步离开。
他回过神,吓得立即跑去了元元那处。人还喘着气,就等不及地断断续续将自己看到的都给说了。
元元低着头正吃包子,含糊嗯了几声,说他知道,又问啊今要不要吃。
“我、我吃过早饭了。”啊今瘫坐在一旁应,“昨晚——”
“猪rou馅,可香了。”元元忙从油纸上拿了个大的塞进啊今嘴里,又给他擦掉一旁漏出来的热油,“慢着吃。”
“唔!”啊今苦皱着脸,舌尖被烫着了,元元又急得给他倒茶水。
好容易将这小孩糊弄过去,元元傍晚回去见着家里没人方放松下来,将门窗都锁得死紧,转去了啊今家吃饭。
书生和将军两人今儿一同都在丞相府里议事,见了彼此脸色都好不起来。丞相知道将军身边的人走了,便有意想缓和两人关系。
只这两位着实是打心眼里不听劝的,彼此不理睬已是常态。若是同论起朝堂事,说不了几句便要互相讥讽起来,往往不多久便脱离了所论之事,别人听来真是一头雾水,到底也论不出个结果。
丞相被他们气得厉害,便让他们通通闭嘴,嘱他们自去拿笔写了呈上来给他看,只让其他人留下议事。
两人一同被赶出去,让身边伺候的先走,自拐去了别的地方。毫不惊讶的,二人又在同一处相会,彼此恨得牙痒,却都被同一扇门拦阻在外。
将军多看他一眼都嫌烦,照旧翻墙进了去。书生气不过,立了一会儿,寻着别的法子,转朝一旁的人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