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莱斯特听出弦外之音,不确定道。
我知道接下来的话会对莱斯特产生什么样的刺激,可要是再不公开,莱斯特恐怕又要被这恶心的甜言蜜语击败。
莱斯特脸上还带着泪珠,神色茫然。
可能两者皆有。
“从哪带走的也不记得了?”我问。
“当然!我怎么可能爱上阿德丽娜,那个婊子只想给肚子里的孽种找个父亲,我厌恶她还来不及。”
我伸手拉过莱斯特,递给他手帕擦拭泪水,说道:“有件事我一直特别好奇,所谓捉奸拿双,可为什么当时只有你被抓了?”
我嗤笑一声,对莱斯特说:“对于你的逮捕,卷宗里有很明确的叙述。二月二十七日晚上十点一刻,巡夜人发现你躺在河边,下身赤裸,意乱情迷,身后有被侵犯过的痕迹。他们一开始以为你是受害者,可后来,宗教裁判所的密探出现了,认出你就是他们监视许久的嫌疑人,将你直接带回裁判所。而在这期间,你一直处于迷离状态,我们的人怀疑你服用了致幻剂。”
安东尼奥气哼哼地转过头,看向莱斯特时的表情忽然变了个样,刚刚的气恼瞬间化作欣喜,好像长了两幅面孔,变戏法似的随心切换:“哦,天啊,真的是你吗?”他手指划过莱斯特的额头,一点点向下摸索五官,最后放到胸口上停留片刻。他说:“是你,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莱斯特道:“你会怎么做?不结婚了?”
莱斯特也有些站不稳:“我没有责怪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我订婚的事,如果我知道了,我会主动退出,不再打扰你。”
“亲爱的,你在责怪我吗?”安东尼奥显得很受伤。
“可你最后还是答应了。”莱斯特激动道,“当我在狱中受到折磨的时候,你却在谈婚论嫁。”
莱斯特看了我一眼,犹豫道:“是艾伦救了我。”
他们互诉衷肠,旁若无人,而我要气炸了,再也看不下去。安东尼奥伪善的嘴脸简直令人发指,有些话我本想烂在肚子里,但面对此情此景,我忍无可忍。
“你不知道我在痛苦中多么想念你,唯有你是我支撑下去的力量源泉。在那些可怕的日子里,我不断回忆美好的往事,当酷刑加身时,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让你活下去。”莱斯特已经泣不成声。
“是的,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的。”安东尼奥也挤出些泪花,“你被抓之后我夜不能寐,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担心你的安危,害怕你受到惨无人道的摧残,那些日子我一闭眼,就能感同身受到你的苦难。当我在大教堂宣誓的时候,心如刀绞,几乎没法进行下去,我多么希望站在对面的人是你!”
莱斯特流下眼泪痛哭。
“我的天主啊……你真的还活着!我接到信时还以为看花眼。”他在胸前划了十字,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几步,忽然转头对我厉声质问,“你说他已经死了。”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清醒过来时已经在牢房里,然后就是审讯。”莱斯特先是看我,随后又看向安东尼奥,“二月二十七日,那天是我生日,你说要给我庆祝,带了酒过来找我,然后呢……”他颤巍巍地伸出一指,“你都做了什么?”
“对不起,我亲爱的!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我别无选择,我父亲向我施压,我不得不照办。”安东尼奥抓住他的胳膊,“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我要是知道就会拼死抗争下去,你才是我永远珍藏在心的人。”
所以,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扭头对安东尼奥说:“你也不记得了?”
莱斯特退后一步,和我拉开距离,转过身,跟安东尼奥打招呼。他说话声很小,但安东尼奥明显被这声音触动到了,身子摇晃。
“我依然爱你,并且会永远爱下去。”安东尼奥抬手轻轻揽过莱斯特。
“我……敢!”安东尼奥咬牙切齿。
我走到安东尼奥面前,一字一句道:“你敢对天主起誓莱斯特的被捕和你毫无关系?你敢吗?”
不过显然莱斯特很吃这一套,眼中闪着希冀:“真的吗?”
“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不想让你有一丝不愉快。”安东尼奥说得很诚恳,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骗子在临场发挥。他不应该做买卖,而是应该去当舞台剧演员。
安东尼奥没有对此发表意见,说道:“我要是知道你还活着,我就……”他停下来,似乎在找措辞。
莱斯特攥住手帕回想:“我不知道,那天夜里的事我记不清了,我昏昏沉沉的,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走,后来我就到了……”
安东尼奥摇头:“什么都没做,我们喝醉了,之后我就离开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安东尼奥面色明显阴下来,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我感到好笑:“我可从来没这么肯定地说过类似的话,是你自己猜测他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