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梁鸿深帮佟真擦洗干净身上凝固的蜡油才抱他出去。
一旦离开那个可以营造的旖旎梦境似的房间，穿上衣服重新坐到沙发上，佟真才有了一点点真实感。
他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卧室门，不由得想到——如果下一次再点燃这个香薰的时候，他还会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想到让他无法自拔的感受和从身至心的担忧、恐惧、还有对那个掌控他一切的人的无法休止的渴求。
求他救自己，也求他把自己按在深渊里，永远不要出来。
气味记忆永远不会被磨灭。
梁鸿深去给他倒了一杯果汁，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小口喝完，口腔溢满的橙子味道让佟真从梦境彻底回到现实。
梁鸿深揽着他靠在一起，问他：“刚才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还疼吗？”
佟真想了想，说：“没有。如果你不让我戴这个锁的话，都很舒服。”
梁鸿深揉了揉他的头发：“饿了吗？等会带你出去吃，还是我做点什么？”
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早上吃得太晚，现在也不是很饿。
佟真把脚放上来，整个人窝进沙发里，藏进他的怀里，摇了摇头：“点外卖吧。不想出去，也不想让你动。”
“不行，在医院吃那么多外卖还不够？”梁鸿深垂头看他，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等一会儿吧，等会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做点吃的。”
“好吧。”佟真说：“等会我帮你一起做，现在就待一会儿……让我靠一会儿，我什么也不想干。”
“好。”梁鸿深抱紧了他，“那就靠一会儿。”
窗外的微风吹过米白色的窗帘，初秋的风带着一股温柔的劲，吹过发丝也不会觉得烦扰。佟真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手被梁鸿深握在手心里，轻轻地揉捏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梁鸿深低声问他：“老婆，刚才我有没有什么举动让你觉得不舒服？”
“嗯？”佟真应了一声，脑子却没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他闭上了眼，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没有……老公，我就睡一会，你记得叫我……”
“好。”梁鸿深垂眼看着他，满腔的温柔凝聚成了一个浅吻，“睡吧。”
等佟真睡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睡在沙发上，梁鸿深坐在他对面，电脑开着，键盘无声地敲着。
他愣了愣，闭上眼再重新睁开，叫了他一声：“老公？”
“嗯，醒了？”梁鸿深抬头看了他一眼，“饿了吗？桌子上有做好的炒饭，吃一点。”
“你做好了？”佟真盘腿坐在沙发上：“怎么不叫我？”
“多睡会而已，周末也没什么急事。”梁鸿深飞快地把资料发给助理，合上电脑走过来，伸手去抱他：“走吧，吃饭。”
佟真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伸出来的胳膊：“老公，我还没有残废。”
梁鸿深用力一揽：“但我想抱。”
炒饭是拿咸蛋黄和之前买的冻龙虾尾炒的，佟真看到就眼前一亮，夸着梁鸿深把饭吃完，主动地跳下去洗碗。
生活上多数都是梁鸿深照顾他，佟真一边享受一边还想做点事情。
梁鸿深拿着碗碟走进来，就被佟真伸手把碗碟拿走了，他赶着梁鸿深：“出去出去，我自己洗。”
“好。”梁鸿深答应：“洗完收拾一下，我们出门去超市。”
佟真问：“去买什么？”
“把冰箱填满。”
“嗯。”佟真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今天结束了吗？你不是说……还有什么训练？”
“不练了，下周吧。”梁鸿深从他身后靠过去：“早上起太晚了，晚上不适合训练。”
“嗯。”佟真放心的点点头，转过头看他：“那现在主人是我老公了吗？”
“是。”梁鸿深把他洗过的盘子擦干净，放进消毒柜：“这周就到这儿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佟真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他手里：“那我去换衣服啦。”
“嗯，去吧。”梁鸿深提醒他：“把衣服放进洗衣机。”
“知道了！”佟真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梁鸿深笑了笑，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掌。
不知道是下手太重还是什么原因，他一直记得那一巴掌。
因为那是他完全超出预估的一巴掌，是未经设计的，出自他条件反射的一巴掌。
看得出来佟真并不介意，但他却有些介意。
他知道，就算没有任何属性，佟真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个游戏赋予他的权利，是能够伤害佟真的权利——在这里，没人能够伤害佟真，除了他自己。
他会牢记这一巴掌，永远记得这个游戏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