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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1、名不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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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到令人意想不到的欢愉效果。」果然,沙发中坐着一位我婴儿时被抱过、被捏过脸蛋、可能也被偷亲过,现在却觉得很陌生的女仕。

    她看起来约莫五十岁,脸上虽被岁月偷走青春,但靠着得体的装扮,身上散发温婉娴雅的风韵,正是「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写照。她不是别人,是沃珍穗远嫁屏东不常连络的亲姐姐,黄玉兰的小英姨妈。

    严谨的说,是我「前二舅妈」的非直系亲属,应该不关我这外人的事,是不是?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三十分钟前,黄玉兰对着电话向我怒吼:「你那个没良心的爸爸,每次我很倒霉碰上,虽然心里很不甘愿,但嘴吧还是很甜,都有叫他姑丈,紧去呷赛。所以说,我姨妈难道不是你姨妈,啊?好啦,就算你真的不喜欢也沒關係,但念在我妈以往对你另眼相待的特别情份上,你帮她招待一下远道而来的姐姐,也是应该的吧!更何况,小英姨妈是专程来看你的呦,ㄎㄎㄎ你不出面按奈,不怕阿嬷伤心吗?」

    「奇怪咧!」我说:「那是妳妈的姐姐、不是我妈的姐姐,我没空陪她跳针跳针跳跳针!妳不要再叫了,我只是放空,眼神没有不屑。因为她不是阿嬷的女儿,就算是又如何?阿嬷又不用靠她养,也不指望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拍谢呢!」黄玉兰说:「这通电话是阿嬷要我打的,叫你立刻马上滚过来!」

    「我就搞不懂,妳们这个姨妈哪根筋不对,几百年不联络,怎么忽然就跑来。」

    「不是我!你别想诬赖我,我可是出名的不沾锅。」黄玉兰忙着澄清,话锋一转,使出「绿色妖兽」最擅长的太极神功说:「多半是我妈啦,最近她不是才进场维修,回来后逢人就炫耀,伊嘿楞粒膨塞塞的美浓奶奶,你不是有被弹到!」

    看清小英姨妈的发型,我也有种被弹到的耸然,不得不赞叹。

    她不知花费多少金钱与时间,乖乖坐在发廊,经由某名师发挥创意,慢工细活帮她些逗【整烫】发型。

    那呕心沥血的杰作,真的很像一颗高丽菜。很美满的长在小英姨妈的头顶上,非但将她稍嫌过长的脸形衬托出丰盈的妩媚,连皱皱垮垮的脸皮也被拉出紧致的光滑,眼角斜飞使得一双眼睛变成秋水闪闪的迷人凤眼。她穿着一袭充满古典风味的紫色套装,坐姿很端庄,两腿并拢双脚斜摆两手交迭在腿上,完全是国际名模的标准美仪。完全出乎我的想象,因为小英姨妈是务农家庭的主妇,所以我先入为主,原本以为她就算不是浑身透露着土味--像黄玉兰怎么装高贵都没用,内行的只要溜一眼,心里就有数:哇塞,好一个泼辣的台妹--也不可能像小耶司怹娘卡好,那种贵妇才是啊。

    或许改名真的有用喔!

    小英姨妈本来姓沃名英菁,认识她的人都习惯叫伊阿英。几十个春夏秋冬一直相安无事,直到数年前,小英姨妈的长孙上国中,有一天老师在课堂上称赞长孙的作文「我的祖母」写得非常好,特别朗诵给全班听:「感谢佛祖,赐给我一位和霭可亲的奶奶,让我从小沐浴在慈爱的光辉中一瞑长一寸。说到我祖母总是让人印象深刻,除了乐善好施,我祖母还有一个蛮特别的姓氏,沃,肥沃的沃;名字叫英菁,英是」哄笑突然爆响,全班只有两个人没笑,老师和小英姨妈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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