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照不宣。
厉年没有抬头,在微乱的环境中说出的几个字却显清晰。
“我在上头。”
青年因着压抑的不满,嗓音连带了几分冷寂,他抬头扫了一眼贺可祁,挑了挑眉毛想继续说些什么,但嗯了一声后就停止了。
厉年站起来径自离开。贺可祁看着因走动晃在他腰间的链子,银制的一条,上面的图案觉得熟悉,像是一幅画刻在上头。但因为离开的背影过快,贺可祁没能完全看清楚,就没打算了。
“贺艺术家,咱走呗。”任玉玺在边儿上看了几分钟都觉得憋屈,更别提被人撂在这儿的贺可祁了。
走?走!
大爷的,小兔崽子!还想在上头?真是对自己没点儿认知。
贺可祁觉着到嘴的肉就这么溜走了,也没啥太大不满,换一个就行了。
但貌似找不来厉年这样儿的,让他精气冲天,克制不住双手操动的存在。
他想作画,在厉年身上勾勒线条,在脸蛋儿上加叛逆的标志,从头到脚泼上红色颜料。
在见到厉年的那一刻,思路完全打通,雾释冰融。
厉年身上的劲儿真是太能勾人,要是能把这头小豹子压在身底下撸毛儿,得到的就不止于身体上的快感。
那种炸开花儿的心里满足。
贺可祁闭着眼睛勾勒了一幅画儿,猛的站起来率先下楼。
他今晚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主角将会是厉年。
叫了代驾后,出来停车场已经过了十二点,计划也不必进行。
他跟任玉玺在后座各忙各的。
他在放空。
任玉玺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
一如既往的衬衫,今天是黑的,罩在他身上总是那么契合,不论什么颜色。
没有表情的寸头男人,断了眉毛看着就不易接近的存在,却是被上帝眷顾的彩虹。
所有色彩在他身上都不显突兀,但他现在却把自己困在无尽头的戈雅空间。
认识几年的默契让任玉玺完整看透了贺可祁的欲望,咳了一声,问他:“想作画了?”
“嗯。”
想了,看见了一点儿光,在小豹子的瞳孔。
就想了。
任玉玺还想说点儿什么突然被外头的人儿移开了眼睛。
“诶,你那小痞子。”
小痞子?
真如任玉玺所形容的样子隐在背光的地方发呆,发呆的小痞子。
车停在凯撒门口儿,贺可祁下车。点了根烟倚在这儿看定在那儿的厉年。
已经换下了工作制服。还没到夏天的四月初,却穿着白色涂鸦背心儿,一角挂在了裤链上,破洞牛仔裤拴了链子跟丝巾。
用年轻人的话说就是不怕冷的潮男,hip-hop风。
贺可祁看着被灯光眷顾的侧脸,耳朵上的小钻更加彰显着独特魅力。
不行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更讨人心意了。
任玉玺看定在这儿的俩人都不动,但也感觉到两人在同一空间的磁场挺强大的。他拍了拍贺可祁,就踱步过去厉年旁边儿自来熟的跟人唠上了。
他单方面儿唠,厉年单方面儿看着他放空。
“诶,小痞子。跟贺儿回去吗?”
……
“我看你俩挺搭的,都寸头,都冷面侠,都那么讨打…”
……
“我家贺儿他,”
“他叫什么?”
今晚第一次听着他主动搭话的任玉玺甭提多乐了,他扭头对着贺可祁吆喝。
“诶,贺艺术家,你家小痞子问你叫啥!”
两人自动过滤了任玉玺话语里的亲密。
厉年看着等待烟燃尽后的贺可祁提步过来,一点儿一点儿离得更近。
没扣几颗扣子的衬衫就这样到了他面前,那块儿骨头更诱人了。脖子上缠着一串儿珠子,挂着个玉佛。
没成想,这老男人还是个老实百姓。
“早点儿回,我们走了。”
贺可祁说完这句话就打算离开,临了踢踢厉年的大腿根儿,性暗示极强。
车开走了,厉年又呆了十分钟,直到下头的瓷砖开始冰屁缝儿,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回家的。
他往停车场走去,打开车门儿停顿在这儿。
他还不知道,那老男人名字。
这回约不着了,还有下回吗?
他从不浪费脑力思考,但这回想了一分钟,最终得出答案。
有。
他想,再见一回老男人。
下回,得在床上问他的名字。
也要让男人求饶般叫他名字。
要说小处男的心思真他娘简单,狗日的第一回就想当上头的,完全忽略贺可祁强烈的荷尔蒙与结实的身材,那狗玩意儿是能当下头那个的吗?
俩人估摸着,为了这事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