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雨刷感应到细雨,自动摇摆起来。廖瑞言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水泄不通的大马路。他从中央扶手箱里拿出香烟与打火机。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成一片,挤成一坨疙瘩的车辆gui速前行。
?廖瑞言趁着无法挪动的间隙,利落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放在唇间。他低头点烟,火光照亮他冷峻的面容。
他不紧不慢地吸了一口,让烟气在口中停顿了两秒,再悠然地吐出。阵阵烟气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散开来,如白云缭绕。
廖瑞言眉目舒展,静静享受此刻放松的舒适感。然而还没过一分钟,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手机,是老太太打来的。
“瞧这架势,我估摸着得再堵一小时。”
“可能还没准儿,下雨了。”
“甭等我了,您跟爸还有小航先吃着。”
?
此时,后车嘀了两声。
廖瑞言挂断电话,迅速将烟掐灭在车载烟灰缸里。
汽车gui速前行了四五米远,又开始堵了。
?
...
?
?
廖瑞言开进了别墅区内的露天停车场,他的车位旁停着一辆白色的奥迪,这辆车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停在这里。
下车前,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了一道撑着伞的模糊身影。
?
?
绵绵不断的春雨依旧在下,繁密地打在雨伞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戴航站在廖瑞言的车屁股后头,紧紧握着手中的伞柄,克制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等人从驾驶室里出来,他才把手中另一把折叠雨伞放在汽车的后备箱上。
“伞搁这儿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菜还没热,我先回去热菜。”
?
?
廖瑞言刚关上车门,话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戴航的影儿都没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全黑的天色,又看向车屁股上的那把雨伞。
?
这种毛毛雨,还不至于打伞。
他打开汽车后备箱,把伞扔了进去。
?
?
停车场离自家别墅不是很远,步行五六分钟就到了。廖瑞言看着前方的两栋别墅,左边那栋灯火通明,右边那栋漆黑无人,车库也是空的。
?
每栋别墅都有一个独立车位,他家的车位停着老爷子的爱车。隔壁那栋是戴航家的,那小子有空车位不停,非得绕路上露天停车场挨着他。
?
那点儿小心思,廖瑞言明了却不能说什么。就像那棵被他当成垃圾处理掉的圣诞树一样,选择忽视就行。
?
?
……
?
?
“你这车堵了可不止一个小时。”赵穗看着刚进家门的儿子,“这都快九点了。”
“堵了整整俩小时。”廖瑞言坐在换鞋凳上,弯腰解鞋带。
赵穗看到儿子头发上有细密的小水珠,她惊讶道:“小航不是给你送伞了?”
“毛毛雨,不至于。”廖瑞言穿上拖鞋往餐厅方向走去。
赵穗跟在儿子身边,看着厨房的身影,欣慰道:“我现在都难得下厨了,你爸都夸小航做得特好吃。这孩子,真是又贴心又孝顺。”
廖瑞言扫了一眼厨房,没接茬。
?
“小航下午就过来了,你卧室的床也是他给铺的。”赵穗越看‘儿媳’越满意,可一想到自家儿子的态度,心里头直叹气。
“咱家没保姆了?”廖瑞言说:“以后这事儿,甭再让他干了。”
赵穗给了儿子一个白眼,“我这把岁数的人了——”
“妈,您等等。”廖瑞言认输,他打断母亲,“我刚什么都没说,让他铺。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没任何意见。”
“……”赵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都快70的人了,儿子至今还是一个人。要说还有什么心愿和遗憾,那都是关于儿子廖瑞言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Cao碎了心。
?
廖瑞言坐在餐桌边,他是想去厨房盛饭的。但不需要他亲自做什么,戴航已经贴心地准备好一切。
?
他静静地吃着饭,侧头看了一眼客厅沙发那儿坐着的俩人。
戴航正在陪着母亲看电视,还是无聊的宫斗剧。老爷子年纪渐长,身体也大不如前,吃完就睡了。
?
生活日复一日,没什么太大变化。
面对逐渐老去的父母,廖瑞言觉得自己一人完全可以照顾好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