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说八道?”湛瑚难以置信地看着客厅里另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我以为你是特意来祝福我找到伴侣的,”潋瑚说,“没想到,竟然是来搞破坏的。”
“你说我是在搞破坏?”湛瑚Cao作轮椅,靠近潋瑚,“你被人族骗上岸,还让我祝福你找到伴侣——那我算什么?”
秦肃与闻兴面面相觑,两个人族十分识趣,谁都没有插嘴人鱼之间的争辩。
“你是我哥,不然还能是什么?”潋瑚冲着闻兴说,“我哥是胡说的。我没有被秦肃诱拐,我是自愿与他结婚的。”
“我是你哥?我胡说?”湛瑚悲愤道,“说好的成年了就去找族长祈福,从此结为伴侣,再也不分开;如今你却说要和一个人族结婚——不是受到人族的哄骗,怎么可能背叛!”
闻兴在心里吹了口哨,心说可真是一出好戏;秦肃却眉头紧皱,完全没有看戏的心思。
潋瑚看向秦肃,慌张辩解道:“我没有,秦肃,你别听他胡说。在你之前,我从未与他人有过婚约!”
“没有婚约,你还收下我的鳞棘?”湛瑚讥笑道,“潋瑚,你是忘了人鱼族真正的习俗吗?”
秦肃狐疑地睨着潋瑚,潋瑚只是摇头嗫嚅“我没有”。只听湛瑚继续说道:“还是与人族接触久了,你脑子糊涂了,竟把人族编造的谎言当了真?”
“闭嘴!”潋瑚怒斥湛瑚,他甚至Cao作轮椅,撞向对方。
“被人族钓到的人鱼,若是不能与其结婚,就会遭遇不幸?”湛瑚的轮椅被撞翻,人鱼十分难堪地摔倒在地,却不影响他继续嘲笑潋瑚,“弟弟啊,那可是人族用来诱拐人鱼才编出来的谎话,我们出生后学到的第一个关于人族的知识就是这个,你怎么就能忘了呢?”
闻兴起身,扶起湛瑚;看了眼惶恐的潋瑚,又看了眼震惊的秦肃,排除两个人合伙做戏的可能,他只能猜测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这其中到底谁在说谎,谁是被害者、谁是加害者,可能不是一次访查就可以搞定的;这其中甚至牵扯到异族文化的问题,单凭异管局或许都不足以解决问题。他决定暂且撤退,改日再来——至少不能带着情绪极其不稳定的人鱼,光是搬运他都够费劲了,哪还有Jing力去调查。
“秦先生,其实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您和潋瑚先生应该暂时分居,以便接受调查的。”
秦肃没有说话,只是用冷峻的眼神盯着闻兴。闻兴自知理亏,连忙找补道:“但、但是,您家这个情况实属复杂。我会做进一步的调查,还望您近日不要出城,以便配合异管局的工作。”
说完,他已推着湛瑚走出客厅。秦肃站起身,准备客套地送一下,闻兴忙说“不用送、不用送”。一直坐在轮椅上低笑的湛瑚,出门前突然冲着屋里大声喊道:“愚蠢的人族,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满足一条人鱼嘛!”
闻兴将湛瑚的狞笑声推出屋外,房中重回宁静。潋瑚窥着秦肃的背影,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开口后应该先解释那件事情。
良久后,秦肃才转过头,装死平静地问潋瑚:“他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