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宴庵匆匆打车到学校时,已经到了早读时间,十一班后排依旧游戏声,说话声遍布。
“宴哥,你没事吧!”王岚越见季宴庵来了忙拉他坐下,“昨天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tm敢的报警,害得你伤了手臂。咱宴哥的名声也没能保下来。”王岚越越说越激奋,似要tui天骂地。
“没事,就流了点血。”季宴庵故意顺着王岚越的话往下说,说完就看见前座的喻釉挺直的背一点点弯下,头微微低着。
其实他刚进班时就发现喻釉一直在回头看他的座位。刚才,他们的视线就碰撞在了一起,喻釉看到他就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赶忙转回头,挺直了背,耳朵还是仔细听他们说话。特别是听到王岚越说到报警的时候,蠢兔子浑身都在发抖,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想逗弄一下小兔子。
喻釉在前座听到季宴庵的话时就猜到了,他昨天回去跟外婆撒了谎,说去同学家做作业,外婆听了还很高兴的让喻釉多交朋友。晚上洗澡的时候,喻釉发现自己的校服上有血迹,才知道季宴庵受伤了。想到季宴庵对自己说的话,喻釉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感受,像是夏天喝的气泡水,入口清甜,又觉出酸涩,气泡又在阳光下折射出光彩,明艳动人。
季宴庵知道喻釉胆小,怯懦,不敢主动跟人说话交流,但他自认为两人有过暂且算是接触怎么也应该主动和自己道个谢。
季宴庵等啊等,上课是一直盯着喻釉的后脖颈发呆,他第一次觉得这世界有这么好看的人,多一份怕腻,少一分不够,正正好好,完完全全长到了他的心口上,让他忘不掉,丢不了,魂牵梦萦。
日头渐渐高照,阳光普撒大地,光斑破过明亮的玻璃正巧倾覆了喻釉一身,让他整个人孕育在阳光下。
季宴庵的目光犹如实质一遍遍的扫过喻釉的耳朵,耳垂,脖颈,肩头,再回到微微突出肩胛骨的后背。季宴庵想喻釉怎么这样瘦,以后一定要好好监督他吃饭。他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如果现在有人靠近季宴庵的时候,就会发现他有些不同于以往,他现在面部微微僵硬,毛孔张开,喉结滚动,不住地咽口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落入了火中被高温烈火灼伤,理智全无。
“咣当——”季宴庵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受控制了,要是再盯下去可真的要起反应了,他快步走出教室,奔向厕所。
“哎——宴哥,宴哥——”王岚越正厮杀于游戏战场上,听到动静时季宴庵跨出了教室,走的很急,王岚越想去追,被傅潭溪拦了下来“傅狗,你拦我干嘛?没看宴哥伤口疼得受不了?”
王岚越声音大且洪亮,能够确保在班级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够听到。班级里静悄悄的,在前面上课的女老师明显也听到了,顿了顿说“那个……,既然季同学受伤了,那哪位同学愿意去医务室看看他,照顾一下?”
“我……”王岚越要出口的话夭折在傅潭溪的手下,“老师……我跟王岚越同学现在都没空,要不您再找一个学生。”
“唔……唔……”王岚越挣扎在傅潭溪手下,瞪大双眼,白眼都要翻上天了,示意自己马上要去和自己祖宗重逢了。
“嗯……那就……就让季同学前面那位同学去看看吧。”女老师还不认识喻釉,想来想去还是让附近的同学去照顾一下更好。
“好……好的”喻釉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发出了好大的声音“对……对不起”喻釉赶紧边扶起凳子边道歉,其实他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作并试图找机会询问一下季宴庵的情况,谁知还没等他行动,又听到了王岚越的话心里就想一团乱麻,急促,紧张,怦怦怦乱跳,恨不得赶紧跟着季宴庵出去。可他不敢,他腿软地站不起来,浑身颤抖都鼓不起勇气说自己去看看季宴庵。好在,好在,自己运气比较好,被老师指定去照顾季宴庵。
喻釉站起的腿依旧酸软,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棉花上,没有实感,轻飘飘的。他越过无数障碍,奔向他心心念念所记挂惦念的人。
忽略了身后宋阚韵眸子中一闪而过的纠结与失落。
同样的宋阚韵也没发现一直注视着她从未变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