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想不通。
徐愈良和水哥随便寒暄了几句,便说起最近的事。
他们找了一个小吃摊,坐下,要了两瓶啤酒。
「你说有危险……」
她早已注意到林承这些天来的样子很不对劲
「当初要是没有我,他们除了约拿钱办事的婊子,还会上哪里找乐子?我帮他们做了多大的事,可他们呢?一到关键时刻就把我卖了,好在我是个讲义气的人,所有事情我自己主动担了……话说回来是谁报的警呢?唉,管他呢?反正我早就是该枪毙的人了。对了,那天我有没有让你也玩一次来着?我记不太清了,那个女生我记得真的挺漂亮的,你有印象吗?」
在把炒饭和啤酒端上来后,便远远坐下了。
她会陪着林承一起享用美食、购置新衣,甚至计划着将家里重新装修一次。
徐愈良打断了他的话,「按我说的做就好。能办到吗?」
他如今变得魂不守舍、目光迷离、寡言少语,常常独自一人扒在栏杆上,眺望远方。
徐愈良回答道。
「或许吧。」
「你不会打算妨碍我吧?」
「你叫林承,对吗?」
「我只是相信林老师。你是她的弟弟……所以我觉得你或许值得相信。」
林承笑道:「当然可以帮忙。不过你为什么要找我?」
「不要问太多,」
「她近期可能会有危险……你这些天放学之后送她回家。」
他曾向林双问过此事,林双的回答则是「由他去」,林承也便未再多问。
水哥突然激动起来,「跟我一样,从小到大,我爸除了教我规矩就没别的了,进了学校,还是跟盯着犯人一样盯着我——说实话,在牢里我反而觉得自由多了——算了不说他了,反正他都不认我了。我当年在学校估计也跟你差不多,至于那几个没义气的朋友——总的来说也还算朋友,毕竟他们多少还看得起我。」
林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么我究竟在苦恼什么呢?」
「那么说定了?」
徐愈良回答道。
「啊,说得好,」
只是,如今来自姐姐的爱,他已越发承受不起了。
林承望着他的背影,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至少,他还有一个爱他的姐姐,这便足够了。
水哥喝着酒,又抱怨了一些话,徐愈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陪笑着。
「过去太久了,我也不记得了。」
林承身体震荡了一下,如受惊的猎物一般猛然回头。
「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那个叫夏月的女生,是你班上的,对吗?」
个地方坐一会?」
他也常常注意到这个叫徐愈良的人总是徘徊在姐姐办公室的窗边,不知究竟为何。
徐愈良点点头。
林承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知道了。」
夏月有些吃惊。
「要是再见到她的话,我倒是还想再试试……不过今天我倒是遇见另一个挺不错的,长得漂亮,脾气还挺暴躁,而且一个人回家——看你的校服,好像是你同学?」
他并不爱听客人的谈话。
徐愈良的话简单明了。
林双日益渴求与他交欢,每次都令他耗尽精力、疲惫不堪。
「所以说,不知道托谁的福,我终于出来了——唉,当年交的那些朋友,一个也不来看我,还不如当年随便在街上找到小孩子讲义气。你说是不是?」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水哥喝了几杯,开始抱怨起来。
「嗯?林承?什么事?」
徐愈良离开了。
又聊了半个小时,水哥才起身离开。
「可能吧。」
他看着叫自己的人,很快记起了他的名字——徐愈良。
「姐姐……是吗?是啊,她是我的姐姐,我是她的弟弟,自然应该……」
「就算是同学,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毕竟平常根本没人会理我,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闲事?」
她的笑容总是那么充满魅力、惹人陶醉;她的芳香令人沉入迷幻、无法自拔;她的肉体令人浮想联翩、难以忘怀……林承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脱离躯壳。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不在乎吃穿与娱乐,视姐姐为榜样,一心只顾读书,也从未觉得生活如此艰难。
「你叫我吗?有什么事?」
「是,怎么了?」
「找我帮忙?说吧,什么事。」
摊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人,白天中午做炒饭,晚上卖烧烤,见有客人便立刻招呼起来。
他什么也没有失去,相反,姐姐比从前更加爱他,也不再强求过原本近乎苦修的生活。
他记得这个人——一个臭名昭着的问题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