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遥跟沈昼总是有些交情的。他已经在华佑那里听说了西炷的事情,看着眼前鲜血淋漓如野兽般疯狂的人,他心底止不住地叹息:师兄啊师兄,怎么你俩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西炷用微弱的理智控制着自己暂停对江遥的攻击,嘶声道:“把师尊还给我!我不想再和你们纠缠!”
江遥气的想笑:“把……师兄……还给你?!你把他都……害成什么样……子了!你怎么能……能……”?
“你们已经不认我了!”西炷咆哮,“我被关进镇魔塔后可曾有人关心过我!在你们眼里,就算我在千仞门长大也已经是个该死的魔头!既然我是魔你们又何必假惺惺来痛心疾首!!!”
江遥愣了一瞬,尽量连续地说:“师兄他每天都在玄虚镜中看你,他没说过吗?”
西炷一楞,本已经痛到麻木的心竟又有了痛感,他咬牙伸手:“还给我!我要自己问他!”
江遥深吸了口气,撑着道:“好,给你。”他摊开手,沈沦的魂魄就在他手上,“你来拿。”
西炷狐疑又警惕地过去把球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突然脚下爆起魔焰:“骗我——江遥——!!!”
金色的罗网从天而降。
华佑怀揣沈沦的魂魄踩剑狂奔回千仞门,使出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他爷爷的收徒真麻烦,他可不要收徒弟!永远不要!
——
千仞门的广场上,西炷被关在一个金色的笼子里,周围站满了警惕的弟子。
这场战斗本就让修真界损失惨重,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千仞门最后的力量了。
西炷并不放在眼里,虽然他身上破了好几个洞且在不停流血。
他转动眼珠往四周看了看,不屑道:“这种东西也想关住我?!”
掌门看着他,面色沉痛,看得西炷心烦。
“少拿这种恶心的眼神看我,告诉我,沈沦在哪?!”
掌门叹气:“你受了重伤。”
“我死了不是更如你们所愿?”西炷冷笑,“我不想杀你们,我只要沈沦!想要我死也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掌门叹气摇头,说:“沈沦他,在禁地。”
江遥惊愕地盯住掌门,他为何把师兄下落轻易交代了?!
西炷狐疑,“真的?”
“真的。”
金色的笼子瞬间炸开,西炷一步步走出来:“好,若是他不在,我再回来杀你!”说完闪身走了。
本来准备对付西炷的弟子们没有掌门的允许,没敢动,咬牙看西炷走掉。
“掌门!!!”江遥急了,“你怎么能把师兄的下落说给他啊!”
掌门摇摇头,眼中沧桑如漠:“这是命数啊!”
——
西炷顺利进入了禁地,一进去就明白了。
禁地的灵气本是十分充裕的,而现在他只能感受到身边稀薄的灵气,这点灵气像风一样从身边流走,朝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灵气流动的方向走,越走越能感觉到灵气变多了。
也就是说,禁地的所有灵气都在流向一个方向。
他的身体在痛,伤口的血刚止住,又开始不停地流。他现在是魔身,灵气对他来说有害,越是浓郁越是严重,让本已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而西炷毫不在意,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师尊。
灵气流动的终点是一个洞口,西炷也轻易进去了。里面灵气浓郁的程度让他有一瞬间的窒息,回过神后,他看到在中央一块平整的石块上,沈沦正安静地躺在那里。
他的皮肤苍白没有血色,和身上的白衣融为一体,身上经脉中偶尔闪过一点光。他背后延伸出两根藤条,一直连接到挂满了石壁的植物上。
原来千仞门帮他重塑了身体……西炷迷迷糊糊地想。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爬上石台,身后留下蜿蜒的血迹。西炷坐在上面,把沈沦抱在怀里。他深吸一口灵气,五脏六腑都在痛。
“师尊……我来了……再也不要分开…永远………”
他垂下头,想要看着沈沦的脸,但是眼皮一直打架。
他用剩下的力气用自己的血在洞外布置了一个结界,然后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