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一池水被裹着红披风的妙曼身躯砸起水花。
温热的水流包裹了明玉微，她从水中冒头，揭下紧紧附着在面上的湿布，衔着水珠的长睫眨了眨，睁开眼睛。
她生得本就貌美无瑕，一双凤眼尤其惑人，睫毛纤长，虹膜深黑，却闪着璀璨的碎光，如寒星熠熠，眼白如纯净新雪，却流转着润泽的水光。
紧握着长剑的明玉霜站在岸上盯了她一会，缓缓下了水。
明玉微展开线条优美柔和如被风吹拂的旗帜的手臂，游到他身边，伸手去揽他的肩：“皇兄，不要生气啊，是我错了，怎么责罚我都好，但请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明玉霜冷冷拍开她的手。
“皇兄，你好凶。”明玉微反倒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亲妹妹，不要这么冷漠啊，如今妹妹做错了事情，只恳求兄长责罚……”
明玉霜自顾自洗浴，不为所动。
明玉微阴测测地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睫，轻声说：“皇兄真是冷漠，不过在我身上倒是热情，妹妹都吃不住……”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脸，不留一丝缝隙。
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得到的空气越来越少，不住挣扎起来。
看着明玉微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明玉霜终于放开了她。
明玉微喘息着睁开眼，只看到皇兄离去的背影。
她脸色彻底冷下去，坐在水中，开始在她其他几位兄弟中搜寻起合适的生子工具起来。
她的皇兄，除了明玉霜都成了亲，而皇弟，年岁都不大，让她下手，她暂存一丝不忍。
她思绪间，脚步声传来。
她抬起头，看见了去而复返的明玉霜。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侍卫服，神色冷肃，身姿矫健，更显得他英姿勃发。
他抱着一堆干燥的衣物，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了浴池边。
明玉微讶然。
她一时语塞，清理好身躯，走上岸，默然将皇兄带来的衣物一件件穿好，抿了抿唇，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皇兄。”
明玉霜没回应，等她穿好，便往外走去。
明玉微赶紧跟上。
这是为先帝守陵的太梅君的宫殿，当年颇受恩宠，先帝特为他修了这方浴池，先帝去后，太梅君便长居陵中，不过她的寝宫还是每日有人收拾。
明玉微与明玉霜的父君，皆曾受过梅君的封号，因此二人对此地都不陌生。
一路走到承明宫，明玉霜停步：“你自去罢，不必随我。”
明玉微没说话，站在原地看他走远，低声若自言自语：“……抱歉。”
她转身，却见一个内侍，对她行了个礼，道：“殿下，陛下召您。”
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她，她跟着内侍往奉天殿走去。
她抓着裙摆进了奉天殿。
片刻后，她捂着脸，头发散乱，慢慢出了奉天殿。
推开内侍要来扶她的手，她独自走进了漫天风雪中。
出了金雀宫，她靠着朱红宫墙蹲下来，两颗泪珠从通红的眼里滚出来。
“哭什么？”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光。
她把头埋在膝盖里，散乱长发盖住身体垂到地上，低声：“自作自受罢了。我得到了责罚，皇兄是否稍微出了一点气？”
她没看见，明玉霜微微勾起唇笑了笑，道：“未曾。”
明玉微心头火起，抬起头要说些什么让明玉霜也不痛快，却突然被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