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陈彩难以置信道,“这么好吃吗?”
陈妈妈笑道:“可以啊,门口就有个燃放点,放着灭火器的那就是。你舅舅让人帮忙买了一些,等吃完饭你俩正好去取一下。”
陆渐行立刻起身,要把碗筷收走,改去下首坐着,被陈妈妈给拦着了。
陆渐行心里暖烘烘,故意道:“那边已经捐了。你住哪儿?”
“就说不让你站着,多累。”陈彩瞥他,赶紧低头把自己的那份也给解决掉了。
往里走了几十米,眼前的景象又换了个样——古石板铺成的路面,虽有坑洼,但十分干净,两侧则是青石黑瓦的老建筑,大门口各自挂着政府的文物标示牌,上面写着“民国民居”或“清朝民居”。陈彩姥姥家便在其中,门口标识牌赫然写着明朝建筑,外墙还有数个拴马桩。
“好的,”陈彩说完一愣,“这次这么讲究啊!”
陈彩舅舅舅妈和表弟一块挤了进来,过了会儿他爸妈也过来了。
陆渐行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抹嘴巴:“是不是我吃太快了……”
“我现在就觉得挺魔幻的。”陆渐行抬头看了看房顶,有些慨叹,“你姥姥家竟然住这种古建筑,也太让人羡慕了。”
陈彩惊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他正要说话,就听后面有声响。
陈彩点点头:“没办法,这边地脚好,靠山面海的谁都想要。老宅子没人住没人修,想原址保护很难。好在刚刚看到这边的房子都有文保的牌子,估计还能保留修缮一下。”
陈爸爸笑呵呵道:“到了,往里走两步就是。”
陈彩看出他的心思,握了握他的手,笑道:“等过完年,咱俩回去一趟。看看爸爸。”
陆渐行却把手放在他的腿上,笑道:“看不到你我心慌。”
这样宅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了,但会有人对它持续进行维修和保护,也不算坏事。
这些店铺都是些墙土剥落的破旧门头,门口杂乱的挂着出租房、推拿店或者配钥匙的牌子。如今面临拆迁,墙上门板上都写着大红色的拆字。
陈彩摇了摇头:“这个不算多稀罕吧,你不知道以前在秦楼街有一片老宅,还是挺少见的悬山顶。后来那家人都出了国,宅子租给了别人照看,开发商征地的时候就把那边都给推了。”
“嗯!”陆渐行点点头,说完又看向他的碗,意思你快吃,你吃不了给我。
“放那就行,一家人说说话,”陈妈妈道,“小陆就是太有礼了,再看看陈彩这懒样,长辈进来你屁股都不挪一下。”
他俩到的时间太晚,舅妈给他们单独留了饭,这会儿听到几人说话忙搓着一手的面出来,招呼道:“那个着什么急?快过来吃饭!俩孩子都饿坏了。”
陈妈妈补充道:“你俩走着去,开车不安全。再一个拿完赶紧回来,蒸饽饽的时候大门得关上,不让人进。要回来晚了就得在外面等着了。”
几个人分着行李,连提带拖地一直往胡同里走。
陆渐行也觉得心疼,问:“这也太浪费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边过年了,”陈妈妈回头对他们道,“等下个月这宅子就跟咱没关系了。小陆你小时候过年喜欢玩什么?烟花爆竹要不要?”
“可以住酒店啊,也可以去后面的小山坡野营。”陈彩道,“反正这次我不怕了,能陪你看星星看月亮。”
陆渐行着实吃了一惊,进去再看,宅子果然挺大,是一处三进的四合院。
陆渐行头次进这种城中村,一手拉着陈彩小心地避开头顶错乱的电线,又忍不住打量两侧的小店。
陈彩在一边直笑,又问大家:“怎么都上这来了?下午是不是还得忙?”
陆渐行十分意外:“还可以放烟花?”
陆渐行想到了自己家。
咱走进去吧。”
陈彩于是跟陆渐行一块奔去厨房旁的小餐厅。
“对啊,过来给你们派活!”舅妈笑呵呵道,“下午我跟你妈还得再蒸一锅枣饽饽,你爸跟你舅负责写对联挂灯笼,你跟小陆出去拿鞭炮。”
他小时候只看过别人放,因为养父的古书很多,所以不让他在家里玩。
北方的宅子多是硬山顶,为了防风火,南方才常见悬山顶,主要是防雨的。陈彩小时候不明白,就觉得人家的好像更好看。前几年听他妈说那边被推了,他还慨叹了好一阵子。
陆渐行这才想起上次俩人想野战,结果陈彩吃小龙虾吃的屁股疼……
以前过年大家都是吃个年夜饭,春晚都没人看了,更别说这些旧时习
陈彩跟陆渐行一块点头。
舅妈炒菜喜欢大油大盐,陈彩原本怕陆渐行不习惯,谁想到这人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对口味,往凳子上一坐,呼噜呼噜扫了两大碗面。
陆渐行愣了下,“这就到了?”
陈彩心里甜滋滋地,却故意道:“我又不是真小孩,要丢了也太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