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满脸紧张的神情,明明刚才他心里还是层层担忧,忽然就笑了出了。
红珠心里正焦灼着,偏偏还见到裴衍在笑,赶紧催促道:“到底怎么了?”
裴衍咳嗽了下,正了正神色:“你们这几日可有听到风言风语?”他来时路上听到了些不好的话,左右问他是不是大晚上杜浮亭去春济堂看病,还有人劝他别再登杜浮亭家的门,提醒他免得让人赖上甩不掉。这些话还只是当着他面说,可想而知背地里的话,只会比其更难听。所以他想提醒下红珠几人,小心注意些别让杜浮亭听到,就是听见了也千万别放心上,影响到她的情绪和腹中孩子。
“啊?”最开始流言零星出现,恰逢杜浮亭拿到杜泽的回信,她哪有心思把那些流言放心上,其他邻里间也还是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红珠见状便没管,和那些长舌妇争论,她还不如省下时间帮着她家姑娘做女红,熬补身子的汤药。
可是听到裴衍这么问,她感觉事情好像闹得有些大了:“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流言了?”
“是有些不大好听的话。”裴衍面露难色,纠结了很久才道:“许是之后我不会再替杜小娘子把平安脉了,若是我师父没有空,其实推迟一两日也是行的。”
“你这……我家夫人都没觉着有问题不让你把脉,你自己倒是先退了。”裴衍突然说之后不能再过来把平安脉,红珠都不晓得如何跟杜浮亭开口,可是这也怪不了裴衍,毕竟这流言要是沾上他,对他也是挺不公平的。
“我是不想让杜小娘子为难,若是因着我与杜小娘子走得近,就让人编排那些难听的话,我心里属实愧疚。”裴衍似乎还欲解释,就怕红珠和杜浮亭误会他是胆小怕事之辈,实际上他见过有人活生生让流言逼死,要不然他也不会在给妇人女子看病时,那么看中细枝末节,哪怕遭人说他小小大夫医术不够,却学了那么多老讲究,他都觉得无所谓,“如果能让我师父给小娘子把脉,应该会要好些。”
红珠抬头看着为难的裴衍,说起来他比她和她家姑娘年纪要小一两岁,她也不知道他话里存了多少真心,可人家这番提醒是好意的,“我知道了,还得多谢裴大夫告知此事。”
说着,她朝裴衍笑了笑,眯着眼睛有些不怀好意地道:“她们如果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撕了那群人的嘴,让她们知道我的厉害。”
等到裴衍离开出了巷子,红珠转身扫了眼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妇人,似乎是想打探些消息,可一想到她们那张嘴里吐出的话,就觉得原先好相处的人,现在怎么看都不顺眼了。红珠将院门重重关上,这人还是不能太良善,就是觉得她们是好脾气的人,可以随意搓圆捏扁,所以让人骑头上欺负。
红珠专门留心了有谁乱嚼舌根,还与那听风就是雨的妇人吵过几回,尤其是她抓到陈婆子阴阳怪气地嘲讽杜浮亭,她也不怕别人骂她泼妇。
可还是如同裴衍所预料的,关于杜浮亭的流言愈演愈烈,就差没有直接到她跟前指着她鼻子说她不归宿,是因为在外面勾引男人,传得有鼻子有眼,俨然一副看见她勾引人的模样。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见面不识
杜浮亭不可避免的知道这些事, 毕竟到她这儿读书的孩子,从最开始的十四五个,最后只剩下四个, 这四个里面还是包括弩儿和李子远在内的,另外两小子是两兄弟,要不是家里真的没饭吃了, 恐怕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这么大的变化,她就是因着怀孕, 脑子里比从前迟钝, 也该察觉到不对劲。
“我都不急, 看把你给急的。”杜浮亭语气可谓是气定神闲, 似乎把这些当做炼心了, 她不骄不躁地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可身子还是自己的。”如果怕她因这些事而动怒生气, 那大可不必,不过有可能也跟她在宫里受过比这厉害的刁难有关, 宫里面的女人不似市井小民,会直接跟人对骂, 但那红唇也是会扎得人心直流血。
自从出宫以后, 杜浮亭就很少想起宫里的事,哪怕偶尔想到那些撕裂的伤口后鲜血淋淋的场面, 也不过是恍然感觉如前世,那场大火过后, 她是真的死了一回。
红珠觉得杜浮亭操心少,她就得多操心些,力求做到事事俱到:“夫人,要不咱们还是搬家吧?”她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豆腐掉进灰里——吹不得打不得, 这根本就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种流言蜚语和人解释,没法子解释通,不解释她真觉得会影响到她们的生活。
杜浮亭太头望向红珠,见她神色不似作伪,是有认真地考虑过搬走的可能性。
偌大的京城总有她们的落脚处,更何况她还觉得这院子太里头了些,离宫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时候搬到临街的地方,应该没多大问题。然后买处前头带铺子,后头能住人的院子,铺子可以租出去,或者是自己做些小生意都可以。不管最后是赚还是赔,只要有生意往来,给人看见她们有银子进账,银子来路光明正大就行,也不至于现在只见花钱出去,虽然有未央这个‘弟弟’当做幌子,能说未央拿银子回家的养‘姐姐’,可她们始终靠着未央总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