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抱着一堆菌子和竹笋回来时,溪岸边已有炊烟升起,混杂着烤肉的香气。
楚不孤坐在矮石上,跟前篝火燃得正旺,半只鱼被他叉在细竹枝上,油水都覆在白肉那面,烘烤时发出滋滋的声音,看着很是酥脆。
祝今今走到他身旁坐下,开始剥挖来的竹笋,将它们一一去皮,最后和摘来的菌子一道放到溪水清洗,沥了水才拿回来,拾楚不孤方才切好的细竹枝串菌子。
楚不孤余光瞥见,将手中烤好的鱼递给祝今今,要与她交换手中竹枝:你吃吧,我来串。
好呀。祝今今闻言,自然是乐得清闲,将食材都交给他,拿过楚不孤手中的烤鱼吹了两下,便一口咬了下去。
外头肉被烤得酥脆金黄,里头的却是鲜嫩白软得很,也不知道楚不孤是哪弄来的作料,待鱼肉被祝今今咽下,还夹杂了一点咸辣味与竹子的清香。
好好吃祝今今不由夸赞道,虽是自己的厨艺已是极佳,可若是自己要来烤这鱼,说不定还烤不出楚不孤做的这味道。
你喜欢吃就好。楚不孤唇角微微抿起,不知是不是在笑。
祝今今抱膝而坐,见他对自己笑,便有些好奇地打量起来:我原以为楚师兄,只对剑道感兴趣呢。
什么样才算是兴趣?楚不孤抬起头,火光似乎将他清冷面容衬得温煦了一些,声音沉稳却又意外地低柔,我只是觉得,除剑之外,再没有什么能让我废寝忘食之物。
莫长老一直与我说,剑之一道,在剑,也在人。我一直未能领悟其间意思眼眸深邃,犹如望不见底的深谭,朝祝今今望来,你呢,你如何想这句话?
祝今今笑了笑,咬了口手中的鱼肉,状似轻描淡写道:我也不清楚啊,因为我和楚师兄你不一样,剑于我而言,只是能让我达成目的的手段,什么剑心剑意,这些东西,对以前的我而言甚至都是从未听闻过的东西
祝今今的声音越说越低,又转而提起一件似是无关的事情:人曾经最缺少什么,长大之后,就越渴望什么。
你渴望什么?楚不孤问她。
自由。祝今今毫不犹豫回答,我要我自由,也要我珍视之人,不再受困厄之苦。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她话音刚落,又看向楚不孤道:那楚师兄又在渴望什么?
他剑眉微锁,沉吟片刻后道:剑、剑的极致。
什么是剑的极致,什么又算剑的极致?
正因为不清楚,所以才要寻找。
祝今今用手托着脸,追问道:为此,你又能付出什么代价?
楚不孤半晌无言,就在祝今今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楚不孤低沉的声音,却缓缓传来:
同样,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
这一点倒是和她有些相似。
念此,祝今今不由又轻笑一声。
可寻求到剑的极致之后又能如何?祝今今吃着手中的烤鱼,神情散漫地说着,高处,不胜寒。
那你若得到自由,又能如何?楚不孤反问她,似乎是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答案。
可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
祝今今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说着:我的自由,不需要答案。我的自由,是我想成为我想成为的人,做我想做的事,吃我想吃的食物,去我想去的地方我追求的自由,不是唯一的答案。
楚师兄,我虽不明白为何莫长老那般说但人生在世,有渴望之物,难得可贵,无论是剑或是人。
楚不孤听她说着,视线也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垂下贴在脖颈,落在肩头,但面上的笑意纯粹,像是春天最柔和的风。
心头像是有什么被消融,楚不孤恍惚片刻,为了掩饰当下的失态,仓促移开视线,将手中烤好的竹笋与菌子都递给祝今今。
烤好了,这些也给你吃吧。
谢谢楚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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