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以及那股令人绝望的无力感。
自从那天母亲毅然决然的离开以后,截止到现在我跟母亲之间,已经快有一
周没有任何联系了。
在这期间,我试图给母亲打过电话,一开始是无人应答,到后来变成了直接
挂断。
发给母亲的微信消息,更是石沉大海。
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这是我对我自己这段时间的评价。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不清楚我已经被投诉了多少次。
但从陆高男昨天给我打的电话里看来,这应该是他给我下的最后通牒了。
我不太记得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什么了,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应承道歉,以及
他最后近乎于咆哮的那句:「不想干了就滚蛋!」
他的这句话触动了我,我跟母亲已经发展到这个样子了。
我想我的确应该离开宜城,离开母亲身边一段时间,或许这样对我们彼此都
好。
但是要去哪呢?
虽然尚未敲定,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这些天来,我因为没有我宿舍的钥匙。
所以我一直都在老六家里住着,虽然老六没有说什么,但前几天从娘家回来
的六嫂脸上,已经明显表现出了对我的不耐烦。
不过也无所谓了,今晚应该是我在老家里,或者说是我在这个厂子里呆的最
后一晚了。
这天晚上,我虽然早早就关上了房间门。
但我却并没有心思睡觉,或者说我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他又不是没地方住,怎么一直赖在咱们家不走啊」「你少说两句啊,过门
都是客,再说郑嘉跟我关系也挺好的。你可别再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啊」
「他这住得也都快一星期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非要我跟你发火你才开心是不是?」
虽然门外客厅的老六夫妇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音量,但我仍然听到了他们之
间的对话。
第二天一早,趁着老六今天轮休不上班,夫妻俩都尚未起床,我早早就收拾
好东西,离开了老六家。
在临走之前,我在客房的书桌抽屉里,留下了两千块钱,这算是我对老六的
一点补偿吧。
我来到厂房的时候,才是刚刚早上七点钟,我瞟了一眼二层的经理办公室。
这几天杨姐不在,基本上都是陆高男在办公室里。
按照他的习惯,他应该会在八点左右才出现在办公室里。
然而这会儿我却发现,经理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门也是半开着。
正合我意,我拿着昨晚在老六家里写好的辞呈,直接上到二层,轻轻推开了
办公室的门。
然而让我出乎我的意料,办公室里的人并不是陆高男,而是杨姐。
就像我们次见面那样,杨姐仍然穿着那身得体的制服,带着那副银丝眼
镜,低着头在看着桌面上的文件。
不同的是,杨姐的头发剪得更短了,面色也有些虚弱。
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
杨姐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道:「今天这么早啊」,我勉强的笑道:「哪里,
还是杨姐你早,什么时候出院的?」
「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医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杨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暂时放下了手上的笔。
「嗯,没事那就好了」我低声回应道。
「你大清早上来,不是就为了问我这个吧?」杨姐看着我手上的白色信封,
淡声问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杨姐的办公桌前,轻轻的把我的辞呈递到了杨姐面前。
杨姐低头看了看桌面上的辞呈,接着抬起头问我:「这么突然,打算去哪里
啊?」
不知为何,我不敢直视杨姐的眼镜,只是盯着别处,平淡的回答道:「嗯,
有别的打算了。」
对于我的敷衍,杨姐笑笑没有说话,把信封打开扫了一眼:「刘慧姐知道吗?」
「这个好像跟她没有什么关系吧?」我想要悄悄的离开,又怎么会母亲知道。
杨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那封辞呈放到了抽屉里。「能不能跟我说说,
为什么要走?」
杨姐把玩着手里的黑色签字笔,面带微笑的看着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别
的原因,就是单纯想走了」我的回答很牵强,但我一下也想不出别的回答了。杨
姐没有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正要继续解释,杨姐却突然开了口:
「行了,既然你想走,我也没有理由拦着你,你去人事那边办手续吧」。
我愣了一下,但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