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的甲胄?罢了,你若欢喜,哀家将这身行头赐于你,倒也无妨。不过,今日事出重要,暂且先借来一用!」黎顺等人又把刚刚洗剥过的穆桂英给捉了过来,舞动着她疲软无力的手臂,把刚从范夫人身上剥下来的铠甲又一件一件地往她的身上套去。在这整个过程过,她不禁泛起了嘀咕,若是寻常使者来访,大南国虽然已是日薄西山,但寻些美女出来作陪,倒也并非什么难事,为何要她这位宋国的女俘前来?再看范夫人,似乎已对阿侬心存恨意,将来若有机会,好生利用,倒也难免不失为她脱身的一个良方。可是现在的她,离脱身这个念头,还是遥遥无期。很快,甲胄被套到了身上,紫金盔和牛皮靴也照模照样地让她穿戴整齐。不知为何,穆桂英竟觉得这顶紫金盔和甲胄,穿在身上竟是如此沉重。时已入秋,天气渐寒,南地虽不如中原那般暑寒分明,可是这铠甲贴身而穿,还是感觉有些冰寒难耐。紧接着,黎顺又把那巨大的靠氅往穆桂英的肩后一披,在前头胸口打上个结,便让几名精壮的汉子押着,往丝苇寨的大厅里走去。只剩下委屈得几乎掉下眼泪来的范夫人,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却不知道这笔账应该算在穆桂英的头上,还是算在阿侬的头上。厅堂里,侬智高、侬智光几位兄弟和大南国的上下文武,济济一堂。但见坐在宾席上座的一名少年,看起来年刚满二十,长得眉清目秀,身高七尺。头上白布缠脑,身穿白色大襟上衣,外罩蓝色短褂。下身穿白色宽桶裤,黑色的薄底子快靴,一条长长的黑色裤带系在腰上,却留出一段长长的绳结,几乎拖到了膝盖上。他的装束在穆桂英的眼中看来,确实有些可笑,但也很快就证明了范叔、范季兄弟二人的话,此人正是大理国的白蛮。「杨世子,来来来,到了特磨,不必拘束,就当是在自家领地里一般。快将这碗酒干了,今后大南国和大理国,理当亲如一家,互通有无!」侬智高举杯祝道。「南国陛下客气了!不才杨义贞贸然来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少年道。原来,这位少年名唤杨义贞。虽然穆桂英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也知道大理国在建国之初,南诏蒙氏衰微,段、杨、赵、郑等势力先后崛起,最终大权落于太祖段思平手中,建国号为理。理国之建立,段思平也决然离不开高氏家族的拥戴,而立国之后,杨、赵、郑等领主势力,依然不减。由是,大理国除了段家的天下外,仍由高、杨、郑、赵四家手握大权,难分上下。比起当今大宋国内的呼、杨、郑、高四大家族来,实在有过之而无不及。竖子既然姓杨,又是来自理国,受南天子侬智高的厚待,想必正是洱海世家杨允贤之后。少年饮罢了酒,放下酒盏,又对侬智高道:「南王陛下,不瞒你说,而今理国上下,郑、赵二家已然分势,朝中大权均有我父和高智升二人把持。杨家与高家之间,势同水火,互不相容。听闻陛下这几年东出昆仑关,逞威两广,扫荡潇湘荆湖,尽占大宋江山之半壁。若是侬氏与我父亲联手,你看……」侬智高听杨义贞这么一说,不由地面露愧色,道:「世子有所不知。自归仁铺大战之后,我这当天子的,亦是丧家落魄,无处安身,只能权且寄宿于继父篱下,苟延残喘,以图再举。世子所言,怕是朕帮不上你父亲什么忙了!」杨义贞又道:「陛下此言差矣。在动身之前,我家高堂岂能不知此事?若是陛下突入中原,坐镇东京,大理藩外小国,自然不敢有所奢求。正因陛下如今兵事不振,宋军又步步紧逼,陛下不妨把大理当做后路,以防不期。一来,宋理两国,素无往来,井水不犯河水,想必宋人不至于入大理国去要陛下的项上人头;二来,陛下虽有归仁铺之败,但在僮人之中,威信犹盛,我父亲若是能得陛下相助,先火高氏,再取段家,尔后南下攻取交趾,坐稳了西南的江山,徐图中原。届时,侬、杨二家平分天下,若何?」侬智高闻言吃了一惊,万没想到,这个乳臭末干的小子,居然像他父亲那般,竟有如此野心,忙道:「这……不知贵国的正安皇帝是何意思?」「哈哈!」杨义贞忽然一笑,「陛下问的是段思廉那个老家伙吗?他日日潜修佛术,闭门不问朝政事,如今大理国朝廷上下,大权均在我父亲杨允贤和高智升二人手中,平分秋色。若是我父能得侬王陛下的一臂之力,如虎添翼,何愁高家不火?」竟有臣子如此议论自己的陛下,这让侬智高尤其吃惊。此前,他虽然也想过要借助大理国的势力来对抗宋军,但大理和大宋之间,几十年末见兵戈,推测个八九不离十,想来必是不能出手相助。却没想到,今日理国的杨氏,居然率先向他抛出橄榄枝来,正是大喜过望。如果杨义贞所言为实,那么他就无需再在丝苇寨这种地方苟且下去,有了云南之地当成后盾,和大宋磨个十年八载,应该也不成问题。「如是甚好!如是甚好!只是杨酋望的大恩大德,不知该如何为报……」侬智高正在说话间,却见阿侬带着黎顺,押着一身戎装,被靠氅紧裹着身子的穆桂英走进厅堂里来,急忙又对杨义贞道,「世子,我南国虽然败在了狄青手中,却也俘虏了宋军的女元帅穆桂英。若是将她增为杨酋望的进见之礼,你看如何?」大理国开出的条件,让侬智高很难拒绝,但两手空空地受人恩惠,也唯恐杨允贤心中有所顾念,即便将来真的帮他火了大理的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