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一下嘴又闭上了,现在无论他说什么也来不及了。妈的,这个周霄,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了,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了起来。沈玉书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生怕自己喘气的声音吵到,他看了看茶几两边相对而坐的两个人。
周霄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臭脸,但是没想唐菲听到这句话之后的表情竟然毫无波澜,没有惊愕也没有慌张。仿佛周宵就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真不错”之类的废话一样。
把眼神从周霄眼脸上移走,唐菲伸手端起了桌上的红茶,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口。
“不好意思,我听不明白周二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志秋是早产儿,小时候体弱多病,这才特意休养了半年为了彻底的调理好身体。”
唐菲说话的声音依旧温婉而平和,没有一丝波澜,和她的表情一样。
茶杯放在茶几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玉书,把志秋的诊疗记录拿给我看一下。”拢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唐菲转头对着沈玉书说到,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但是洞察力惊人的周霄知道,唐菲的内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自若。
那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看到唐菲放在腿上的手紧握了一下,眼睛也微微眯了一下,看向他的眼神里有一丝的紧张和戒备,很快就隐去了。
而她端起红茶的时候手指也在微微的颤动,肉眼很难看出来,但是泛起涟漪的水面出卖了她。
“伯母。”周霄刚一开口,就被唐菲打断了。
“不敢当,周二少您还是叫我唐医生吧。”
尽管唐菲的态度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周霄立刻感到了一种疏离感。
看着两个人之间不太和谐的气氛,沈玉书打算出来打个圆场。
“老师...”
没想到话刚一出口,唐菲就转头看着他,脸已经微微板起,语气也变得严厉,“还不快去。”
唐菲在教导学生方面是非常严厉的,沈玉书瞬间就回想起了当初在学校读博的时候那种被老师“教育”的恐惧感。
他一下站了起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心里却在叫苦连天。
周宵竟让我当炮灰,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他约老师出来。
看了一眼旁边跟犯了错的学生一样乖乖站在那里的沈玉书,周宵也站了起来十分诚恳的说到:“伯母,我无意冒犯,但是这件事事关志秋的安危。
其实,我已经查到了,志秋9岁那年曾经被绑架过,而且他的那段记忆被人以催眠的手法封印了。”
说到这周宵明显看到了唐菲看他的眼神变得锋利了起来,一时间压迫感铺天盖地。这让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志秋上大学时患上抑郁症的原因您比我更清楚,而这次他躁郁症的诱因也是因为心脏。这就是他心里的一个死结,找不到病灶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而这一切的根源就在那段被封印的记忆里。伯母,我恳请您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唐菲脸上已经没了笑意,刚才的温和不复存在整个人看上去冷若冰霜。
“周二少讲的故事很精彩,催眠来封印记忆,这个手法至今在整个心里学界都没有人能做到,我看您是科幻小说看多了。而且,就算您是志秋的朋友,也没有权利去调查他。”
“伯母...”
“周霄!”
周霄还要继续说服唐菲,被沈玉书打断了,他看着周霄轻轻摇了摇头。唐菲和周霄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在这么说下去不会有好结果的。
沈玉书去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厚厚的文件盒,文件盒上写了薛志秋的名字。
他取过来放在了茶几上,顺势蹲在一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各种记录和报告。
“老师,今天我和周霄请您来并不是要逼问您什么。志秋患上了躁郁症是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帮助志秋走出来,恢复正常的生活。”
唐菲看着沈玉书,脸上的表情微微柔和了几分,沈玉书是她最好的学生,那么多年的教导和相处,唐菲看他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知道要说服唐菲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沈玉书定了定心,深吸了一口气。
“老师,这些是志秋患上抑郁症后我针对他的病情做的分析和跟踪记录。周霄说的没错,虽然志秋看起来好像是从抑郁症里走出来了,这些年过的很开心很自由,但是他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过。”
其实,这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志秋都会来找我进行心理辅导,他不让我说,因为他怕你们担心。志秋心思敏感又心软,不想让你们失望也不想伤害周围的人,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我们想要询问当年的真相,并不是为了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也不是要触碰志秋的隐私。他记忆的催眠已经松动了,他这些年频繁出现的那些梦,那就是潜意识在修复他的记忆。
老师,您比我更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