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才刚跨出一步,南宫明澈挡在我身前,眸光幽深暗沉:“这个时候你不能出去,若是中了尸毒就麻烦了。”
南宫明澈就像没听到我的询问一般,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对于他们来说,解脱才是最好的归宿,否则就要永远以死尸的身份存于世上,没有魂魄,没有意识,还不如魂归大地的好。”
说完,快速离开了这间屋子。
常笙很快出现于木屋前方的空地上,手持弯刀与这些发狂的活死尸交战在一起。
还是说之所以不留下他们的尸身,是为了避免祸害到无辜之人。
常笙叹了口气,抱着我走到窗前的案几前,让我坐于案几上,指着镂空的雕花木窗:“你可以从这里看到外面的情况,任何变动你都能掌握。只要我还是天神捉妖师,这事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你定然觉得很难理解吧?”
他的神色看不出悲喜,声音也未透出丝毫情绪,却莫名给人压抑而又落寞的感觉。
有一部分甚至散发着腥臭味,皮肤早已腐烂不堪,白色的蝇蛆在他们身上肆无忌惮的扭动,黑黑的脓血顺着身上密密麻麻的孔洞缓缓流淌,延绵不断的滴落于地面,冒出袅袅黑烟……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更为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这些血人攻击的竟然不是常笙等人,而是那些活死尸,并且动作十分凶残,像极了枫树徒手撕树妖的那一幕。
活死尸皆是衣衫褴褛,眼窝深陷,浑身乌青。
与我距离较近的是常箫,他此刻站在木屋三米远开处,剑眉紧紧皱在一起,一脸嫌弃的伸出左手捂住口鼻,右手持法剑毫不客气划破他们的咽喉,黑血霎时飞溅而出,地面顷刻间被腐蚀一大片……
常笙手掌搭在我肩膀上,温声安抚:“没事的!他们修为皆已损毁,不会对我造成伤害。”
只不过新出现的血人与前面出现的活死尸明显有所不同,他们浑身湿淋淋一片,就像被丢进血池刚从里面爬出来一样,鲜红的血液在身上哗啦啦的流淌,除了眼睛能看出大致轮廓,从头到脚就像是披着一块血皮,极其悚然。
我沉默了片刻,终究是艰难地点了点头:“那你千万要小心!”
常笙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轻易被改变,为了我常笙已经伤了不少捉妖师,如果我还一味的留着常笙,不让他去帮助那些受尽折磨的捉妖师解脱,那我未免也太自私了。
我正想出言回应,突然传来“呜嗷~”的嘶吼声,顿时充斥着我整个耳膜……
常笙松了一口气,在我额前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但凡被符纸贴中的活死尸,顷刻间便化成黑色碎片随风而逝。
头顶后方突然传来极其沙哑的声音。
我急切地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别去!”
师尊与常箫各自分散开来,站于木屋前方,防止这些活死尸闯入屋内。
我压住肺腑传来的不适感,皱着眉暗自寻思,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是人为何会发出狼一样的吼叫声?
我抬眸看向南宫明澈,见他神情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还好吧?”
我心下猛地一跳,急忙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树林方向竟然再次涌现出一大批鲜血淋漓之人。
我抿了抿唇,原本打算问清楚伤他的是何人,但见他似乎还未从失去灵根的事上恢复过来,终究是不忍心再向他探知这个沉重的问题。
我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追寻着常笙欣长挺拔的身影。
很显然他们身上的血液已经变成尸毒,常笙万不可碰触他们。
常笙此时站在空地最中间位置,一大堆活死尸将他团团围住,遮挡了我的视线,一时间我看不清具体战况,心里不免一阵七上八下,咬牙扶着窗沿站起身,准备立刻出去看看常笙的情况。
我惊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什么?”
究是一声不吭的走出了木屋。
我心下一震,很是讶异,没想到师尊并不是制服他们,而是直接将他们挫骨扬灰……
那些破破烂烂的尸身哪经
这难道是让他们解脱的唯一办法吗?
还好,窗边能看到外面情况,只要发现一有不对,我立马出去接应。
目送常萧离开,常笙这才在我身前半蹲下来,温声开口:“你在这里等我,等处理好这些捉妖师,我就过来陪你。”
南宫明澈不知何时已经醒来,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白色里衣,此时正负手而立的站在我身后,嗓音低哑:“不明白为何一定要让他们灰飞烟灭吧?”
我急得双目赤红:“正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你去!活死尸是杀不死的。”
他神色极其淡漠,从挂在腰间的乾坤袋里摸出多张金黄色符纸,极速穿梭于这些死尸当中,毫不犹豫将符纸贴于他们额前。
师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墨梵所住的木屋前方,似乎有着守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