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得意,连身上的伤都没那么痛了。
柳棉觉得陈家两兄弟都好像有那个什么大病,坐在操场边的看台上生闷气。
电话铃声响起,柳棉没什么反应。结果铃声一直在响,他疑惑地环顾一周,最后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喂?”柳棉接起电话。
操场人声鼎沸,兰纱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有些听不真切:“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我现在感觉不太好。”
原来是这个变态。柳棉忍不住皱眉:“你觉得我会去吗?到时候又被你玩是吧?”
“我现在真的很难过,我感觉到我的时间不多了。”兰纱纱的声音竟是含满害怕,还带上了哭腔。
柳棉想不到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让这个女人哭出来。
他有点担心和些微的心软,只好说:“那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先说好,你要是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兰纱纱语速飞快地报出一个地址,柳棉认命地出发了。
这次兰纱纱没有怀孕,也就不存在堕胎。
但兰纱纱一直能听见婴儿哭声,且被烦扰得彻夜难眠。她在夜深人静时满眼恐惧地被哭声充斥双耳,怀着徒然的希望数着刺耳的钟表声,妄图让心跳平静下来,渴望凄厉地嘈杂声响能够平息。重复的片段如电影闪现在脑海里,她看不懂那是什么情节,却下意识知道剧情里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可悲。每晚她都被折磨得在清醒与迷蒙的边缘来回拉扯,混沌地熬到天明。
冥冥之中她感觉时间将至,她强烈地预感到自己会死。
所以她忍不住给柳棉打了电话,她希望死前能见柳棉一面。
柳棉并不知道兰纱纱正在承受什么,但他看出兰纱纱的状态真的差极了。
他坐到兰纱纱身边,试图用无声的陪伴安慰她。
兰纱纱起身给柳棉倒了杯水,自己转身走向厕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厕所,但是她就跟被下了蛊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往那边走。
她走进厕所隔间,看见角落里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东西大概有个婴儿的雏形,没有眼睛,小嘴张圆,一口尖利的小牙齿,像一摊软烂的泥巴长出了四个小触手,在地上拖曳着爬向兰纱纱。
它扑到兰纱纱的腿上,又迅速地往肚子上爬,想要咬开她的肚子钻进去。
她意识到这就是她的死期。
“啊——!”兰纱纱尖叫出声。
柳棉听见后赶忙冲进去,见到眼前的场景,他记不起害怕,抄起门边的拖把就猛地往那团血肉上拍去。
婴灵被打到地上发出啪叽一声,然后又很快地爬起来,一边爬向兰纱纱还一边发出尖利的哭声:“妈妈,妈妈……”
“啊啊啊……”柳棉又怕又觉得恶心,不断用拖把把地上的婴灵推开,“去找你爹啊死小孩,能不能明白你是谁造的孽,不要再来烦人家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了!”
话音刚落,婴灵真的消失了,只留下一地血呼刺啦的痕迹。
柳棉杵着拖把,弓着背喘气。
兰纱纱在一边目瞪口呆,没想到婴灵这么简单就被解决。她缓过了刚刚的害怕,就忍不住走近柳棉,嘴上抱怨:“你居然拿拖把拍我。”
“你离我远点!”柳棉立刻退后一步,不想被兰纱纱身上的血迹碰到。
听到兰纱纱的话,他不满到鼓起了腮帮子,愤愤地说:“我可是为了你,第一次进了女厕。”
“操,别说了,先走吧。”兰纱纱往外走,准备去换衣服。
她走在前面小声低咒,柳棉跟她保持距离并不能听到她说的话:“妈的,差点被掰直了。”
其实兰纱纱的父母只是不懂表达所以才看起来过于严厉。
曾经的她因为怕冯鑫离开自己所以和他上床,被骗说不戴套是爱她所以真的不戴。爸妈离婚没多久自己又怀孕了,她不敢跟爸爸说,就先去找了妈妈。妈妈骂她:“你就和你那个贱人朋友一样,恬不知耻,偏要勾引男人,没了男人你就活不了了?小小年纪就和别人上床,还把自己肚子搞大,真是恶心。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其实妈妈只是因为聂红才迁怒兰纱纱,所以骂得很难听。
懂事懂事,一直就只知道让她懂事。兰纱纱听不进去想要走,妈妈就又说:“你不会要去找你爸告状吧?那个傻逼怎么可能帮你。你爸和你现在那个男朋友是一路货色,如果你男朋友哪怕有一丁点的在乎你,也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为这个孩子发愁。”
兰父也是个老渣男了,外面养一堆小情儿。两个人一样不懂说软话,只会强行要求兰纱纱分手。兰母心知肚明兰父只会说得更难听,但是兰纱纱非要去找她爸。
兰母也烦了:“随便你,你要去告诉你爸你就去。本来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我带你去打胎……反正我不会管你,你死外面都不关我事。我已经离婚了,你是判给你爸,找你爸就找你爸。你去吧,你去就去啊!”
爸爸果然也骂兰纱纱:“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