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万里晴空,高楼大厦直冲云霄,一面面玻璃窗闪着光晕,低头车水马龙,公司大楼咫尺之遥,一辆辆汽车动也不动。
要说一个上班族早上最头痛的事情莫过于即将迟到了还塞车。
车外此起彼伏没有一刻停息的喇叭鸣声穿透车窗笼罩耳边,严祁盯着眼前的车五分钟都没挪一下地,绕是再心急也被这慢吞吞的车队行速磨得没了脾气。
他抬腕瞅了一眼手表,又把手搭回方向盘,心里盘算着,还有十五分钟,很好,再直行一百米,绕一个弯,公司就到了,步行是绰绰有余的,可龟速前进的轿车就不一定了。
严祁闭了闭眼,做了个深呼吸,生生挤出点耐心,等待前面的车动一下。
话说,一向准时的他为什么要受这堵车之气和迟到之急?
说他起晚了可就冤枉他了,相反他像按照惯例起了个大早,为妻子准备早餐,收拾收拾家里卫生,给娃喂一次奶就可以上班了——问题就出在那个死活不肯喝奶的小祖宗。
他衬衣前襟都打开了,奶头都送进娃嘴里了,这小祖宗就是不吸吮一下,还给吐出来,哄不行唬不听,凶一下就使劲的哇哇大哭。挤出点奶好不容易喂给娃,没咽几口又哼唧一声全呕出来了。那小祖宗非得折腾到他满身奶汁,自己哭累了,觉着饿了才勉强喝了一会。小祖宗吃饱了,睡得倒是比谁都乖。他一肚子火也只能自生自灭,匆匆忙忙洗个澡,换身衣服才出门。
此时,前面的车终于挪动了。
他一边缓缓驱车跟进,一边回想今日这个糟糕的早上,心里直叹气。
严祁非常不幸,他把车停好在车库时,离规定的上班时间刚过去半分钟。
他刚挤进电梯,不巧撞见了与自己同一个小组的组员向果,于是他便收到了来自迟到常客的挪揄。
“呀哈,真稀罕,我居然能与严组长一起迟到,这多大荣光啊。”向果搭着严祁的肩膀,毫不客气的开嘲讽。
向果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人不错,热心能干,可惜长了张嘴,说话很直接,经常得罪人,但身处同一个组,这种话听多了,严祁也懒得计较他。
“那请你再接再厉,看我抓不抓你就完事了。”严祁拿开他的手,面无表情的说。
惯犯向果一点也不在乎,“没事儿,家常便饭了。我虽然晚上班,但是我也晚下班啊,全勤奖泡汤,我加班挣回来。”
他似乎很高兴,又接着说:“组长,请为您难得一次迟到作个总结吧。”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就当向果以为自家端庄的组长会无视自己那没有营养的话语,毫不犹豫的抬腿走人时,严祁眼神幽幽的看着他,以非常严肃认真的口吻回答了他的问题。
“远离婴儿,尤其是刚满月的,否则会变得不幸。”
然后快速走出电梯,留给向果一个高大又不幸的背影。
向果稍楞,接着跨步跟上。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婴儿......”他自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