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岳苦笑:“是我战友的弟弟,叫童砚。”
“冯哥!”杨阳宇急忙打断他的话,注意着向导面无表情的神色,他紧着嗓音低喝:“别说了……”
气氛顿时凝滞。
“他在前线作战的时候突然疯狂,伤及战友,干扰作战,犯了大过被遣送回来。童砚还算幸运,疯狂发作的地点就在自家战壕,所以被及时救回来。不过因为当时情况危急,只能通过……性接触干预治疗。而战地的向导是女性,对方不接受这个治疗方案。”
冯子岳沉沉地低着头,啜泣声中,他的肩膀弓起又落下,双膝之前,出现点点滴滴的水渍。他焦虑许久,犹豫一整晚才决定坦白。他不敢等,不敢赌向导留下的可能从,等待只会错过……
“可你要知道,那些向导的治疗方式,我一个没学过。所以你的忙,我帮不上。”俞麟轻描淡写地说,别说现在没
苦着脸,冯子岳轻吸口气,有些扭捏地说:“俞哥,你是向导,应该可以看出来……之前动用抑制剂,就是因为担心这个……”
“不止。”冯子岳双手放回膝盖上,摇头说道:“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以S命名的等级才是最强。同样,S级哨兵也更容易出问题。童砚曾经是S级哨兵,退化后现在不过A级。”
“我其实知道,凡是向导都不愿意帮我这个忙,白惹一身腥。可我没有那么多要求,也没想让向导……总之,我就是想找个向导试试,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
漫长的一段时间恍然逝去,像是刚消化完冯子岳透露的信息,俞麟的表情终于变化,似乎有些迟疑。
“谢谢……谢谢……”
生气吗?没有的事。俞麟只是庆幸自己依然聪明,推理正确比所谓的真相更让他欣喜,现在不过是戏瘾上来,陪他玩玩,顺便套话而已。
俞麟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似是考虑过利弊,俞麟缓缓问道:“你说,想让我做什么?”
冯子岳是真的把战友的弟弟放在心上,他痛心地说:“那孩子才二十岁,正是大好的年纪,基因好,天赋也强。就是命不好,唯一的哥哥死在战场上,他自己也因为战争,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们家现在就这一个娃,爹娘没了大儿子,就指着这个小儿子,我得……必须得想法子救他。”
可是,曲放凭什么觉得向导就会相信,这是冯子岳一个人的阴谋呢?冯子岳是以什么为动机,要去犯这么大的险。
然后呢,骗向导继续在他的军团服役?
至于假装生气?哨兵不就吃这套么?俞麟冷漠地看着冯子岳,不豫的脸色甚是逼真。
一滴泪落下,冯子岳红着眼:“我怕之后就没机会了,我想求您……”
袒护下属?俞麟不那么认为。曲放的目的也许不在于此刻把自己洗白,而是把向导拉入军队后。若某一天败露,关键时刻把冯子岳推出来,绝对能拉来向导的好感。
“童砚是十七岁入伍的,到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俞哥或许知道,哨兵也有三六九等,高等级的哨兵更容易失控。”
眼泪忽地蒙住冯子岳的眼,他惊喜交加,猝不及防地跪在了俞麟的脚边,双手揪起一片裤脚。
他面带希冀地看向俞麟,有些渴求地小声解释:“我决定跟上你,就代表我不怕被看出来。那我真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不过,既然曲放知道是下属的问题,为什么不提呢?
回想自己对冯子岳来来回回的几次试探,俞麟冷着脸,心里联想连连,一通百通。
“都是我的错……”
听过他自责的一番陈述,俞麟瞬间通透。不得不说,冯子岳做的事很让人气愤。如此对比,曲放显得十分清白,好像他只是被下属鼓动才会做错事。
这份迟疑抓紧了两位哨兵的心。
要不是因为抑制剂的问题,俞麟也不会记恨曲放。之前打他打得最狠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冯子岳突然跳出来,说俞麟之前弄错了,该打的是他。
没想到,完全没想到!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
俞麟在心里否认他的自以为是。不是的,你想错了,是曲放担心自己暴露,把你当挡箭牌,顺着你的坡下驴而已。
俞麟能说什么,他只觉得冯子岳傻,傻透了。他不止一次思考过,为什么冯子岳的情绪状态一直很奇怪,似乎总在忧虑烦恼。他猜来猜去也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俞麟微微皱眉,踢了下冯子岳的膝盖:“我还没答应呢。”
冯子岳没有停顿,哽咽着掩饰心酸:“我们团里,只有我是这种哨兵。其他的都是好哨兵,真的!”
“最后辗转送回来的时候,童砚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直到现在近三个月,他一直维持着半兽态,偶尔甚至连半兽的状态都不是,他快坚持不住了。”
俞麟食指敲了敲桌,思索道:“具体我不了解,好像都是用字母区分,A级最强?”
乓的一声,俞麟把筷子按在桌子上,顺势打断冯子岳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