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缓洗完了澡,走了出来。
虽然我买的是大size的睡衣,把鹿缓套进去不成问题,但是我比鹿缓矮了一大截,导致他把我的长裤穿成了七分裤,上衣也露出了肚脐。
他的头发shi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我才想起来我忘记给他拿毛巾了,连忙把我的毛巾拿过来给他擦头发,又给了他一条小毯子给他盖住肚脐。
我拿起吹风机,给他慢慢地吹着头发,鹿缓乖乖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我抓起一撮头发,发现它的边缘非常整齐,不像是去理发店剪的。
“你这个头发是自己剪的吗?”
“嗯,没有钱去理发店就自己剪头发了。”鹿缓轻描淡写地说,我却有点想哭。
连这种方面的钱都要省下来,可想而知鹿缓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之前让他去选择自己的道路,可是我却没有想过他的道路会这么艰难。
他的父亲大概是气他如此轻易地放弃家业,就一分钱都没有给他吧。
一个没有一分钱,还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公子刚开始出来自己生活,可想而知会有多难。
可是鹿缓却对我轻描淡写。
我努力收起情绪,继续吹着他的头发,空气里面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终于吹干了,鹿缓想帮我去抱被子,我阻止了他。我的沙发躺我一个人没问题,但是装不下鹿缓。
我让鹿缓睡在我的床上,他问了我几次可以吗。我被问得不耐烦了,把他拉到床边,推倒在了床上。
他倒在床上,衣服被惯性撩了上去,我看到了他的身材,和之前比起来瘦了太多了,之前还是有不多不少的肌rou,现在都隐约可以看见骨头了。
他是怎么过来的啊。
鹿缓睡在床上,看着我,问:“你呢?你睡哪里?”
“就睡个午觉,我去沙发上睡。”
“不行,你是病人,我去沙发上睡觉吧。”鹿缓说着就要起身,我把他按回床上。他比我还像病人,我不可能让他去沙发上睡的。
真是服了。
我把被子一掀,就钻了进去。
鹿缓的体温很低,我记得以前他的体温要比我高的,现在都比我低了。
可能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吧。
刚刚在餐桌上他一口都没有喝那鸡汤,也没怎么吃rou,要不是我凶他,他就不吃了。
鹿缓努力地想要和我保持距离,睡在床边,几乎就要掉下去了。我把他扒过来,强制抱住了他,传递给他体温,说:“睡吧。”
鹿缓没有反抗,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很快缓慢又轻柔的呼吸声就传来了。
刚刚看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现在手抱着很明显地能感觉到骨头。
我的手碰到了他的背,那背上凹凸不平的。我将手贴在他的背上,摸到了很多条疤。
那些疤纵横交错,非常粗大。
摸着就是鞭痕,打的人下手非常重,几乎是下了死手。
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吧。
我抱紧了鹿缓,他都没有说过这件事情。
作为一个从小寄予厚望的工具,工具突然反抗了,那肯定会愤怒到不行。
可是鹿缓从来没有在信里说过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他遭受了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