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许木从浴缸站起来,从浴室出来到房间捡起自己的衣服,准备穿衣服离开。
直到许木收拾好衣服拿起破旧的包走到门口了,区海都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动作,直到他打开房间门,许木才听见区海悲哀到极点的声音:“许木,”
许木还是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累了,对不起。”
许木没再做停留地抬腿离开,把门关上。
……在许木走后,区海痛苦地抬起右手按了按太阳穴,深深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不知道脑子里发呆了多久才想起来要下楼回家,结果在起身的时候,注意到许木放包的那个地方他落下了工作证。
区海拿起许木的工作证,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他的照片看了很久,这个人离他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就像是突然一瞬间的福至心灵,区海的心突然一下比一下重地跳动起来,许木是总是很谨慎很认真的性格,丢三落四很少会发生在他身上——除非他的心乱了,脑袋里也乱哄哄的才会忽略一些平常根本不会出差错的事情。
区海突然感到颤栗紧张又有想哭的冲动,也许许木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只剩下恨,他在伪装,他在撒谎,所以才会心思紊乱。
怀着突然就激动起来的心跳,区海快速下楼拿着工作证开车前往许木的家。
当区海按照之前调查许木拿到的地址开车跟了过来之后,眼前这个乡村里被砍了一半的老旧红砖瓦房还是让他心里难受了好几分。
他一直知道许木过得不容易,可是当现实赤裸裸的展示在眼前的时候,他好像才能体会半分这份不容易到底有多不容易。
区海一瞬间生出要把许木抓着和自己一起去住他那套别墅的心情,可是他也知道许木不可能同意的。
区海下了车拿着工作证犹豫着打开充满铁锈的铁门,一只大黄狗步伐有些慢地站起来,但是努力保持气势地冲他“汪汪汪”地叫。
这是大黄,区海还是记得的,高中的时候,他见过许木家的这条狗。
现在过了八年,这只狗也算年纪上来了,不过无论这只狗是以前年轻力壮还是现在即将日暮了,它都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自己。
这间对半砍的乡村瓦房,有两层楼,一楼的大门紧闭,许木显然在二楼。
好在大黄是被拴住的,区海迎着它的嚎叫进了门,径直往二楼走,水泥楼梯很窄很小,但很干净,很少灰尘,一看就知道许木经常扫地拖地。
区海有点奇怪许木在大黄叫了那么多声他竟然没有出来看看,所以一时间有些疑惑他也就没再出声叫许木。
上面有两个掉漆的绿色门,一个一进去就是客厅,区海很快探进去头,喊了一声:“许木……”
没有人回应,而这时候区海听见了从另一个绿色门里面传来了花洒喷水的声音,区海心里一沉地转身走进那个门,这个门里面是简陋的厨房和一间在区海看来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够的浴室。
区海此刻清晰地知道许木为什么没有出来看看叫得那么大声的大黄了,他在洗澡。
工作证被区海一手甩掉,他来之前的紧张和小雀跃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殆尽,他的胸腔里只剩下无尽的愤怒,他几乎是一脚把浴室门踹开的!
“啊!”许木显然也被吓得不轻,他光裸着身体,睁大了眼睛恐惧至极地看
来人。
花洒的水声和混乱的头绪让许木只对大黄的叫声感到奇怪,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接近的声音,所以此刻被踹开门,他的心跳几乎快得快炸了。
看清是区海之后,许木立刻从恐惧变为恼羞和愤恨,他把衣服覆盖在自己身上,怒目圆睁地瞪着来人,咬牙切齿地大声发问:“你做什么?”
区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表情比许木的表情凶狠地更加扭曲,他眼眶发红,把人用力地从浴室拽出来,一边拽一边比他更大声地问:
“你为什么洗澡!我不是给你洗了吗?你什么意思!”
许木有一瞬间宕机,眼神莫名地有些心虚,慌神中就被区海抱着到了另一个绿色门,往客厅里的木质老旧沙发扔。
区海把他身上的遮盖的衣服抢过扔走,接着更大声地问:
“你他妈原来每次回来都要重新洗澡?!和我做爱你就觉得那么脏!?我他妈哪次没给你清理,哪次没帮你洗干净?!!你为什么就是要再洗一次?!回答我!”
区海的眼角赤红,语气凶煞的像是要掐死眼前的人。
许木被他巨大的声量震得的呼吸开始有些不通畅,胸腔里的心跳快得空前绝后,他挣扎不开区海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目光直视他,一字一句地回答他,“对,就是觉得脏。”
“许木!”区海愤怒地伸出手掐住许木的下巴,似乎要把人捏碎,却又在大声喊过一遍他的名字之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两人又这样靠得极近的各自用力地呼吸着,一言不发地对视,似乎在比较着谁能用眼神里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