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他知趣的把后头两个字咽回去,“手上好了吗?”
定王果真定得住很,任凭打骂不动如山。
总而言之,讲完前因后果,皇帝觉得是舞姬的错,聂云朝觉得都是他哥的错。
“做梦!”孟如一口咬在他手上。
聂云朝得了原谅,这才不围着他转了,坐在边上,等他穿戴。两人一同到了前堂,正要跪下接旨,传旨的公公却眼神一闪,赔了一一笑:“既然定王殿下也在,便请一道同去。”
“我又说了白鹿之事,他仍是不理我。”
两人领了旨,孟如凑到传旨的公公跟前去,低声问:“陛下怎知定王殿下在我府上?”
孟如让他欺负得哭都哭不出声,又恨又哀地叫了一声:“五哥哥,饶了我。”
“准是皇兄找你,”聂云朝爬起来,狗腿子得很,“孟相,小的伺候您更衣?”
当然,这是孟相官方解释,聂云朝可清楚的很:孟如从小怕黑,入睡时也要点灯。
聂云朝滚回王府,思来想去,又觉得没准他哥说得对,不作他想,立刻又往孟府跑了一趟。
“再有……再有,我说皇兄你赏我一对舞姬,想邀他同赏。”
聂云朝哎哟一声,心道有戏,这一脚劲儿不小,气儿都撒了可该理他了。
“叫不叫?不叫就让你成豁嘴儿。”
孟如气得忘了怕,使劲踹他,推他,咬他,动静挺凶,但力气太小,跟他宫里的那只小老虎似的,一掌就制住了。
“胡言乱语。”孟如低着眉斥了他一句,起身穿戴。府上的下人大概早知道定王又来了,都不敢往里闯。
皇帝比他先急了:“你提朕干什么!”
孟如正伏在榻上睡着,忽然后腰上一阵热,眼睛都没睁就知道是那泼皮冤家又摸进房里来了,一脚踹过去,蹬在聂云朝大胯上。
孟如这几夜都没睡踏实,好容易今晚睡得香,不肯醒来,听见有人唤他乳名,迷迷瞪瞪地软下来,嗯了两声,翻身过来又困过去。
“还有呢?”
他白日去没人拦他,夜里去就更没人了。为免孟如不让他进大门,特意从后门攀进去。
聂云朝是摔大的,皮厚抗揍,对痛觉习以为常,这一口毫无作用,还让他顺手扒开嘴巴,扯成一个鬼脸。
“再有呢?”
聂云朝玩儿似的压着他,两只爪子把他的脸搓扁揉圆,低声喝道:“叫哥哥,叫哥哥就放了你。”
孟如要让他烦死了,原本想再晾他半天,也绷不住了,说:“好了,少在我这儿献殷勤,别误了正事。”
他屋里的灯是宫里造物所特供的,秘法制的灯油,和了香料,明亮柔和,燃之安神。
“都是男人,何必在意。”聂云朝打了个哈欠,爪子乱摸,“难道你不会这样?我不信。”
孟如撇了一眼,是个褚红的玉冠,雕琢细巧圆滑。他要进宫,着官服,哪能戴这么孟浪的冠子了,自取了另一只沉稳的束上。
孟如少时就是京城出名的美少年,年岁越长,倒越长回去了,松懈时不故作稳重,看着还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聂云朝——”孟如咬牙切齿,“我不是你的侍妾!”
他俩十二三岁一起读书时,孟如是太子伴读,常宿在宫中。聂云朝天生精力过盛,夜里睡不着就溜出寝殿,摸进孟如房里找乐子。
正所谓,灯下观美人,越看越勾人。
孟如还没睡,屋里灯火通明,向来是在看书。
起先他不清楚这事,以为宫人懈怠忘了吹灯,把灯一并吹了。孟如习惯光亮,睡得又浅,惊醒过来,又摸到枕边一只胳膊,吓得跳起来。
安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十二岁时就在东宫时贴身伺候着,新朝之后便成了总管大太监,要是他来
聂云朝又挠挠头,想了好一阵,答:“我问他弹的什么曲子,他不理我。”
孟如涨红了脸,奋力推诿,两人搅在一处乱扭,一个抓一个躲,正是忘了前情怨结的时候,聂云朝刚想问孟如是不是消气了,门外急急的一阵敲门,说宫里来人了。
第二天孟如就翻脸不认人了,绝口否认昨晚丢的脸,十年过去,再也没提过这茬。
聂云朝瞧着他淳幼的睡态,不免在心里后悔怎么就要惹他生气,要是没这一场事,能多看好几回呢!
“嘘!”聂云朝一把捂住他的嘴,“我,云朝。”
聂云朝又跑到他背后去,手指拈起他一缕长发,摇来摇去,说:“初玄,我来帮你。”
聂云朝满意了,舒坦了,滚到里榻,搂着观音妹妹睡了。
聂云朝又跑到铜镜跟前去,拨弄那桌上小阁里的几个冠,拣起一个,说:“初玄,今日戴这个可好?”
协商不下,他哥让他滚。
“谁!”
不出聂云朝所料,孟如醒过来头一件事,就是让他滚下去。
“呜呜呜,你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