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快到年关,迟来的初雪下了一整天。
气温骤降,男人骑着三轮车来到京郊一处低矮平房。
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婴儿孱弱的啼哭声,男人怒骂一声“ma的,蠢货”。
快速从车上跳下来去开门。
平房的门从外面用铁链锁死,但门缝开得有些大,风夹着雪呼呼吹,门口shi了一地。
男人打开门,环顾四周,一眼望到边的空间里只有床上啼哭的婴儿。
屋里温度跟室外一样,冻得人直打寒颤。
孩子身上包着小被子,还盖了几层衣服,男人又骂道:“还不至于蠢死”。
男人推开唯一的门,里面是浴室和厕所,人果然在里面。
里面的人裹着被子缩在浴室角落,这里不透风,比外面暖和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那人正缩在被子啃方便面饼,指甲里面黑乎乎的。
“你tm会不会当妈?”男人上去夺了他手里的吃食,声音倒不怎么大。“自己生的兔崽子冻死都不管,你说你是不是蠢!”
被质问的人摇摇头,没有看他,紧了紧身上的被子。
男人又去扯他的被子,“起来,给你们带的东西,过来帮忙搬东西。”
被子被男人拽掉,他身上重重叠叠穿了几件毛衣,紧紧绷在圆润的大肚子上,下面穿了条粉色绒质睡裤,也是脏得不行。
他扶着墙大叉开腿艰难站起来,身高跟男人差不多,甚至如果不是背部佝偻,腿又大岔开,说不定要比男人高出几厘米。
他扶着肚子一瘸一拐往外走,脚上一双拖鞋在地上摩擦。
他的腿脚沉重,懒得抬腿。
男人这才看见他裤子屁股上的一片血迹,指甲里黑乎乎的东西可能是干掉的血。
路过床边,婴孩哭声孱弱,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路扶着肚子出门,门口的山轮车上堆着塑料桶塑料盆,一堆廉价生活杂物,都是大红大绿的颜色。
回头看一眼,男人正附身抱起孩子。
他穿过三轮快走两步,又一下站住不敢再走。
“这附近什么都没有,你走不了多远。”
他反身回来搬东西,雪还没停,车上的塑料膜掀开,下面有被子和电暖炉。
来回几趟,男人抱着孩子看他挺着大肚子搬东西,一大箱子方便食品牛nai香肠什么的被他抵在肚子上往里运,毫不在意会不会压着胎儿。
待他把东西搬完,男人叫他去洗澡。
人却没听见似的,自己抖着手拆了盒牛nai喝。
男人给孩子喂过了,此时这一岁不到的婴孩正烤着电暖炉,昏昏欲睡。
“你自己知道饿了啃面吃,怎么不想着给他喂口nai?从你肚子里掉下来的rou,就这么恨吗?”男人问。
他没有回答,几口吸完一盒牛nai,又开一盒,咕咚咕咚往里灌。
男人看着他确实可怜,从搬进来的箱子里翻出面包递过去,他接过来两三口囫囵吞枣吃下去,男人又给他两片,他没接,噎得打起嗝,捧着大肚子挪到床边。
刚好照得到电暖炉。
扶着肚子叉开腿往床上坐,被男人一把拉起来,“去洗澡!”
他打着嗝低头原地站了会儿,衣服紧绷在身上,肚子rou眼可见地在鼓动。
男人上手去摸,顺着胎儿运动的节奏摸到下腹,被这人一把抓住推开。
男人嗤笑,“脏成这样,我碰都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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