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有料到他能在莫宏远如此有压迫感的威压下行动起来。
纸杯在他手里扭曲变形，水洒落一地。
早上刚刚和方宁告别的Beta医生走进来，依然穿着白大褂。
沉默。
莫宏远眉头一挑，收回手，没有阻止方宁慢慢坐起来拿那杯液体。
“我会处理好的，”莫知取挤出几个字来，“我保证。”
莫知取下意识喃喃道。
常听在莫知取背后，向方宁隐蔽地做了一个手势，把一杯水和一包药粉递给莫宏远，耸耸肩，一言不发地退出去了。
“不舍得吗？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不是只忠诚的宠物，会抓伤你的。”
方宁面对莫知取如此认真的话，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莫知取僵在原地，看着方宁仰头凑近杯口。
莫知取双手紧握，看着莫宏远：“父亲，那是我的东西。应该由我自己负责解决。”
莫知取终于站不住，上前两步又不敢靠近，有些焦急地喊：“方宁，你疯了吗！”
莫宏远：“大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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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查过了。”
莫知取的眼神一下子凝固。
“那是我的东西。”
莫宏远似乎也习惯了他的沉默，拍拍手，唤道：“常听，你把东西拿过来吧。”
“不错的想法。那么，你做到了吗？”
莫宏远叹气，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害怕了？”
“那个……”方宁以嘶哑的声音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不听我的话吗？”
莫宏远摇了摇头：“所以我才说你一直不如你哥哥，虽然他的手段也不光彩，怎么能算计自己弟弟呢，但这次是他赢了，还告诉了我……好了，别摆出这种委屈的表情，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实在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只是向莫知取做了个口型——
“嗯。那你知道，就在刚才，你哥哥明思让人已经把他收买了吗？”
莫宏远冷漠地看着他，手指搭在方宁颈间，若有所思般摩挲着。
方宁把塑料水杯拿在手里，看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莫宏远的手依然温和地安抚着Omega。方宁感到年长的Alpha身上的杀意如有实质，一动也不敢动。
沉默。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向我证明你的能力吗。”
男孩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父亲的眼睛，听见一声微弱痛苦的犬吠。
莫知取松开手，紧张地问：“……没喝多少吧？要不要送去洗胃？”
方宁颤抖着照做了，莫宏远这才抬头看向莫知取：“你知道他是为了报复我才来的吧？”
莫宏远已经整理好衣服，淡淡地说：“一杯糖水而已。”
莫知取继续低声说：“但是……我认为他有用。我以为，只要放出他已经被标记的信息，他会带我找到我身边所有的钉子。无论是明思安排的，还是其他想不利于您的……”
——不！
方宁看了看水杯，用轻飘飘的气音问：“我自己喝行吗？”
他在其中找到了恐惧和……恨。
莫知取看了方宁一眼，似乎并不吃惊。
沉默。
膝前。他又注意到方宁僵硬紧张的手，安慰道：“乖。”
莫宏远撕开包装，把白色粉末倒进水里，轻轻晃了一晃，另一只手像给猫咪顺毛一般轻抚着方宁的后背，依然对莫知取说话：“我不会怪你的，毕竟你还年轻，犯错也是常有的事。不过现在，把你不听话的小猫解决一下。”
“那是……”
莫氏父子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脸上。
不应该……不应该是这样的。
莫知取一下子又想起莫宏远还在场，紧张起来，猛地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不。
“喂他喝下去。”
方宁在满屋的压抑之中里隐约找到了莫知取的信息素。
他恍然间又看见父亲站在自己面前，同样的房间，父亲亲昵地抱起自己偷偷养在房间里的流浪狗，语气平静地问了小狗的名字，摸了摸它的脑袋，然后看着小男孩的眼睛，把他的小黑狗从窗口扔了下去。
他微微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莫宏远手中的那杯液体。
他进来时，方宁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看。
莫知取回过神时，他紧紧抓住方宁的手腕，另一只手里攥着方宁喝了一半的水杯。
莫宏远在一边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扶起被撞倒的桌子。
莫宏远伸手，将那杯液体举向莫知取：“常医生研制的新型信息素刺激剂，这个剂量会让我们的小复仇者在温暖愉快的幻觉里死去，不会痛苦，也没有痕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