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自责,他无数次的反省——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他就静静的陪在宝贝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宝贝的手,等着宝贝醒来。
终于在一个鸟鸣声很明显的清晨,他的宝贝睁开了眼睛。
辞岁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舒言哥哥,丛奕了,他在哪儿,他没有事吧。”
他愣了愣,最终咬住嘴唇,“那个人啊,在另一个病房,你先别急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再去看他。”
鬼使神差的他说了谎,他知道如果现在告诉他的宝贝丛奕的死讯,他的宝贝情绪一定会非常激动,这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我要去看他,他伤得一定比我重,他把我推出去的,他伤得一定比我重,舒言哥哥他在哪个病房?”
他哄道:“岁岁先养好伤,等伤好了再去看他。”
辞岁却直接推开了他,猛的一掀开被子——那是一双空荡荡的腿。
辞岁愣了愣,随即翻下床,朝着病房的门口爬去。
辞岁有一种感觉,他得去见丛奕,必须去见丛奕。
薄舒言赶紧抱住辞岁,“岁岁,岁岁!别这样!别这样!你的伤口还没有拆线!”他低头一看,只见被那被绷带紧紧缠绕的膝骨已经渗出了红色的血。
他几乎目赤欲裂,“岁岁,别这样,我求你了,舒言哥哥求你了!”
“滚啊——我要见丛奕,你凭什么不让我见他!”
辞岁又一次推开薄舒言,他很害怕,他的丛奕,那个一直保护他的人,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那个笑容带着阳光的丛奕会因为他出事。
他记得,他记得的——那个时候,丛奕用尽了全力把他推了出去,然后那辆货车又倒了回来对着丛奕复压了一次,他记得的,那辆货车轮胎的花纹,是弯弯的菱形。
就是他都失去了一双腿,那么丛奕了,丛奕失去了什么?
辞岁不敢想,不敢猜,他只想见到丛奕,立刻!马上!就是见到满身插管还有呼吸的丛奕也好,他只想见到他!
薄舒言却抱住了他,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他没有腿身上的力气也没有薄舒言大,只能不断拍打薄舒言,打他的脸,一下一下……
“啪啪啪!”病房不断里响起手掌拍打脸部的声音。
薄舒言被辞岁扇了很多耳光却根本不敢放开辞岁,他就抱着辞岁任由辞岁扇他。
直到医生听到声音赶来给辞岁注射了镇静剂让辞岁睡过去,薄舒言还是抱着辞岁。
看着沉睡的辞岁,他如同小偷一般轻轻的亲了一下辞岁的额头。
“岁岁,岁岁……你不会有事的,你得好起来。”
丛奕是死了的,尸体已经凉透,血rou模糊,可是他的很多东西还是可以用的。
薄舒言亲自带着人到丛奕的住所搜,搜他和辞岁的一点儿一滴。
丛奕是孤儿,但他非常勤奋努力,他靠着课余时间不断在外打工在a市租了一个小房子。
那个房子很小,很破,很旧,房租很便宜,一个月居然只要3百元,在薄舒言眼里这就是他养的狗都不会住的地方,薄舒言带人破开门的时候却发现这个房子却收拾得异常整洁。
他开始在别的男人那里一点儿一点儿翻找他的宝贝和别人的一点儿一滴。
突然一个人叫到:“薄少,找到一本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