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庙台上。
下方燃着香烛。
他伸出手,拿起一柱香,刚要玩耍,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就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直接从他的小手里夺过香。
“宝宝,你怎玩这个,要是烧着手可让阿爹如何是好。”
少年扳开他的手,细细看了一番,自然毫发无损。
少年松了一口气,“我的宝宝,可是饿了,阿爹才宰了那只叫不停的死凤凰,你现在可是想吃凤凰胆?”
说着少年从怀里掏出一颗还带着血气的现胆。
他呆呆地看着少年,没理会少年那带血的凤凰胆,动了动自己的脑袋,然后又伸手去拿一旁的红烛。
红油一下子就滴在了他的小手上。
“宝宝!我儿!”少年心疼欲死,一把抱起他,不断吹着他的小手。
他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然后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
“爹,阿爹?”
少年一愣,如星辰般的双目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泪,“对,是阿爹,是阿爹。”
少年高兴极了,抱着自己的孩儿,跑出了庙堂,他一边跑一边叫,“宝宝叫我爹了,宝宝叫我爹啰!”
他太高兴了,觉得自己就是死了也值了,这声爹,叫走了他所有的理智。
少年太疼他,他出生三年,竟还未给他起名。
只是宝宝,宝宝地叫。
供奉他的庙堂,也是灵玉做的阶,仙金贴的屋。
少年太宝贝他。
除了每日他在庙台上坐着的一个时辰,少年都要将他抱在怀里。
“宝宝,阿爹的心肝,阿爹为了你做什么都是愿意的,什么都是可以的。”
少年这样说的时候,常常有另一个人看着少年。
可少年只顾看他,一点儿余光也不愿意分给那个人。
后来他渐渐有了神识,小手指着那人,少年才道,“这是你父亲,对吧,均哥?”
那人愣了愣,慢慢的走了了上来,碰了碰他的小手。
“我是你父亲。”那人说得非常慎重。
少年对着那人笑了,笑靥如花,“均哥,我听闻,异破天界有一神物,乃是西王母陨落只是留下的好物,你去帮我取来,给宝宝补补血rou好不好,他都三岁了,还认东西认不全,定是滋补不够。”
那人答:“好。”
……
后来他日渐长大,分得清了阿爹,分的清了父亲。
他的阿爹就整天给他弄好吃的。
他的父亲也常年带伤。
少年对人总是咄咄逼人,也只有面对他时永远笑不停。
有一天,他看见少年就坐在他庙堂的门口,躺靠着柱子睡着了,少年在等他,他突然就站了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少年走去。
这是他第一次走路,他就像走了无数次那样熟悉,他的小脚下每走一步便生出一朵莲花,一步一莲,不是神佛便是Jing怪,到了少年面前,他踮起没有穿鞋的脚,伸着小rou手摸了摸少年的脸。
少年一下子就醒了,看着他。
“宝宝,你怎么光着脚就站起来了,地上多脏啊。”
少年紧张的将他抱进怀里,轻轻拍着他脚底的灰尘。
突然,少年停顿了一下,“你会走路了,你会走路了!”
少年好高兴。
那天思妄山竟放起了凡间才有的烟花。
他也很高兴,他问少年,“是,什么?”
少年亲了亲他的小脸,“是烟火,是阿爹为宝宝放的烟火,等阿爹破了你的命格,阿爹再给你放一场烟火,一场最美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