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抱在怀里,又飞奔下山,去镇上看大夫。
找到镇上最大的医馆,谢泰铭还抱着昏迷的恒宁,就急切的扯住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大夫,冲他嚷嚷道:“大夫!大夫!快来看看他是怎么了!”
见怀里的人昏迷不醒,老大夫也不纠结谢泰铭的无理,让他将人抱到后院药庐放下,仔细诊脉后“刷刷”几笔,很快写就药方,就让药僮去熬药了。
将药灌进恒宁嘴里,老大夫才对谢泰铭道:“恒宁这孩子是伤了胎气了,也幸亏月份大了,胎坐稳了,否则早就保不住了。难怪前几个月说要还俗,不过,你既这么紧张,为何不让他好好将养呢?”
镇子不大,老大夫和梦觉和尚也是好友,自然认识恒宁,见这小子一脸紧张地把恒宁抱来,就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不禁有些埋怨,不仅没办喜事,平日也见不着人,这肚子都大了也没法好好休养,弄得胎气大动,不禁斜了他一眼,才出去诊治别的病人。
这一席话却是成功的让谢泰铭呆愣在了原地,有孕?谁有孕?小和尚怀孕了?自己要当爹了?不对,当初是我强迫他的,只怕他要恨死自己了,他会留下这个孩子吗?也许会的,毕竟是佛门中人,不能杀生造孽。可他会接受自己吗?谢泰铭迟疑了……
“哼…嗯…”没有给他多长时间纠结,喝了药的恒宁就悠悠转醒,一见身边的人,就认出他是当日要了自己的那个青年,挣扎着就要起身:“是你…呃——嗯——肚子怎么这么疼…”
“快躺下,你现在可不能乱动,大夫说,说…”被恒宁葡萄一般的大眼睛定睛盯着,谢泰铭的后半截话没能说出口。
“是你救的我?我怎么了?是得了什么恶疾吗?”
恒宁就这么盯着他,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谢泰铭竟连半句谎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决定如实以告:“不是恶疾…是…你有了身孕,如今这样是因为动了胎气…”说完根本不敢去看他。
“我有孕了?难怪…”回想起自己这五个月来的种种病症和改变,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今天大概是因为自己劈柴动作太大,才动了胎气。看着旁边略显难堪的青年,心头不禁一软,“你是不是要跟贫僧说些什么…”
谢泰铭咽了咽口水,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叫谢泰铭,小字任豫,是安国侯谢琅瑄的独子……”很快就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倒了个干净,“这几个月时间,我也想的很明白,我喜欢你,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这话,他忐忑的看向恒宁,就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
“我从小长在庙里,不知道男女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恒宁红了脸,但依旧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当日虽是你强迫于我,可我也是舒坦的,想来男欢女爱也不是坏事…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说过我的名字,我叫恒宁!”
这话大胆而炽烈,却让谢泰铭差点蹦起来,他太开心了,“没关系,你不知道我会慢慢让你明白什么是男女之情,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等你身子养好了,我就回去跟阿爹说,带你回镇北关!等孩子生了咱们就完婚!”
谢泰铭的打算很好,可惜边关战事瞬息万变,两人不过相守半月,谢泰铭就被他爹安国侯紧急召回了边关,这一走,就是四个月,而恒宁的肚子,也快足月了。
“嗯…哼…你乖一些…爹爹要挑水回去咱们才能做饭吃啊…”抚着自己近日有些下坠的硕大孕肚,恒宁和肚里的孩子打着商量。
本来是不用恒宁做这些的,虽然谢泰铭去了边关,可还是留了一手,隔几日就会有人将柴火劈好,把水缸灌满,可七日前镇上传来安国侯重伤的消息后,那些人就不见了,想来是赶回边关去了。
恒宁心里也很是焦急,不过他身子沉,眼看就要生了,根本无法赶路,看着自己身前圆挺高隆的硕大孕肚,恒宁只得打消前往边关的打算,安心待产。可这几天水缸很快见底了,他也只好挺着足月的孕肚下山打水。
在他的安抚之下,胎儿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恒宁放心的将第二个水桶拿起来放进溪里,打了多半桶水,撑着后腰躬身将两个水桶钩好,恒宁就叉开双腿半蹲下,准备将扁担抬到肩上。
甫一上肩,恒宁双手拽着扁担两头,沉坠的孕肚就没了依托,沉沉往下坠去,“唔…呃…好孩子,坚持一会儿…爹爹给你读佛经听好不好…”说着,就低声念起了《金刚经》。
“我于往昔节节支解时,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应生嗔恨。呃…肚子好坠…须菩提!又念…呼…呼…又念过去于五百世作忍辱仙人,于尔所世…哼…肚子好疼…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呃——嗯——嗯——”
“哐当!”走了不过五步远,沉甸甸的大肚里就蓦然传来一阵剧痛,恒宁扔了扁担,跌坐在地,痛得闷哼出声,“唔——嗬——好疼…怎么会这么疼…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呋——呋——呋——静心…静心…”
“是故须菩提!菩萨应离一切相,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