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产程似乎要比甘松预计的快得多,他不觉有些忧心,而且一进大殿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根本就不是佛寺经常燃的檀香,这引起了他的警觉,而且他觉得这股味道越来越浓烈,也让他的肚子越来越疼。
他的双腿早就合不拢了,只得岔着腿往前走,“哼…呼…嗬…呃…”稍稍抬腿,坠在腿间的硕大胎腹就被顶撞了一下,引来胎儿不满,变本加厉的踢动着,他只好使劲托了托下垂的胎腹,这才双手捧着佛经,将佛经供在案上。
“好了,斓儿,咱们一会儿去厢房用些斋饭再回去吧!”老夫人提议道。
若是以往,卓邕斓根本不会反驳老夫人的决定,可此时他一步都无法挪动,只能对老夫人据实以告:“祖母…我肚子疼…嗯…肚子…疼得厉害…哈…哈…我怕是要生了…呃…”
老夫人往他大腹上一摸,果然已经硬如坚石,仔细一看,卓邕斓脸上也早已因疼痛而布满汗珠,她不禁又气又心疼:“你说你这孩子,逞什么强,肚子都硬成这样了,怎么不说呀!怕是一早就疼起来了,咱们得赶快回去,你这胎眼看就要生了!”
“呼…呼…唔…”卓邕斓只觉得掌下的胎腹越来越硬,也越来越疼,疼得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在老夫人的搀扶下慢慢往殿外挪。
那香味似乎越来越浓郁,卓邕斓已经感觉到危险逐渐在向自己迫近,他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可惜,天不遂人愿。
“唔——呃——啊——啊——!”一阵剧痛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他根本就忍不住,使劲向前挺着肚子,尖叫着吟啸出声。
只听“啵”的一声,似是水囊破裂,又似是满水拔塞,这声音过后,大滩的水迹就“哗啦”“哗啦”地从他密处往外流着。
“不好!斓儿,你胎水破了!”老夫人一见他身下聚集的水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胎水一破怕是不宜挪动,不如就在此处…”
“不行!”还没等老夫人说完,卓邕斓就打断了她,强忍着剧烈的产痛道,“大殿…哈…大殿乃是佛门净地…嗯——嗬——若是血污… 呋…污了佛祖的眼睛,只怕…佛祖…嗯——呃——会怪罪……”
“佛祖救苦救难,怎么会怪罪,都这种时候了,你就别逞强了…不在大殿咱们就找间厢房总行了吧!”老夫人只得让步,可无论她怎么说,卓邕斓都不肯改变主意,拖着已经破水的身子往门外挪。老夫人拗不过他,只得扶着他往自家马车上去。
一边走,胎水一边流失,看着自己身下一路蜿蜒的水迹,卓邕斓生怕胎水流光,“哈…祖母…我是不是要死了…嗯…肚子…好疼…唔…祖母…水也要流光了…啊…我就要死了…阿赟…你在哪儿…阿赟…”
虽说从小不受重视,但到底是皇子,养尊处优惯了,如今骤然临产,产痛剧烈,丈夫又不在身边,会胡言乱语也就不足为怪了。
“胡说什么呢,你摸摸你肚子,这么鼓,这里面都是胎水,哪就那么容易流光啊!你马上就要生产了,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看这世间一眼,你还没等到赟儿得胜回朝,你就甘心这么去死!”老夫人联合米嬷嬷和甘松,才勉强将人送回马车里。
甘松跟了进去,将老夫人和米嬷嬷挡在了马车外,“老夫人、嬷嬷,到底男女有别,而且主子大概也不会愿意将自己失魂喊叫的样子现于人前,请您二位谅解。奴之前学过接生之术,马车里有我就足够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老夫人您还是得赶快请稳公和大夫过来才是。”
老夫人也觉得自己给卓邕斓接生并不太合适,也知道甘松这几个月一直在修习岐黄之术,又是卓邕斓身边第一信任之人,就去吩咐人请稳公、叫太医等来此处了。
甘松一进马车,卓邕斓就停止了低吟,“唔…大殿里的香味不对…去查…”他是初产,即便出现阵痛,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临产破水,可一闻到那香味,他就觉得自己气血翻涌,很快就破水了,那香味一定有问题。
甘松转头就撩起帘子,和马车旁的侍卫长低声交代了几句,“主子放心,我已经叫朱元去探查了,您安心生产即可,胎水已破多时,得赶紧生下小主子才是啊!”
说着就将卓邕斓的外袍一点点褪去,将亵裤也褪去,只着了里衣,两条光滑白嫩的腿也被分开、支起,将已经张开的产口露了出来。
甘松试探着伸了手指进去,“呃…干什么…”感受到异物入侵的产口下意识的缩了缩,卓邕斓一脸戒备的望向甘松。
“主子,我是在帮您检查产口,已经开全了,等会儿您就顺着产痛用力即可。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小主子很快就能出世了!”
“嗯…”卓邕斓点点头,刚想说点什么,一阵剧痛就向他席卷而来,“又来了…嗬——呃——哈…好痛…嗯——呃——呼…呼…”只见胎头随着他的用力出现在产口,他一松劲儿,就又缩了回去。
“主子,已经能看见小主子的头了,等下次产痛再用力时,憋着用长劲儿,咱们争取一鼓作气,将小主子的头娩出来!”甘松鼓励着他。